前年见公沧海上,法会堂堂万骑将。
今年见公浙河东,犹是当时旧老翁。
送行更有天童老,骐骥齐驱猎霜草。
野狐射干胆欲破,不但独喷群马倒。
我衰且病百念绝,便得从公不为早。
忘情遁迹亦未是,言与不言俱一扫。
世人扰扰不归家,公行问渠有何好。
【注释】
①赠了老:诗人的自称。
②前年见公沧海上,法会堂堂万骑将。今年见公浙河东,犹是当时旧老翁:去年在海上见到你,你主持法会,气势非凡;今年在东海边又见到你,你还是当年的老翁。
③送行更有天童老,骐骥齐驱猎霜草:送你远行的人还有天童大师,他们一起骑马打猎。
④野狐射干胆欲破,不但独喷群马倒:野狐和射干都感到胆战心惊,但它们不独自喷气,而是一起使群马倒地。
⑤我衰且病百念绝,便得从公不为早:我的衰老和生病让我所有的杂念都消失了,能跟随你出游不会太早。
⑥忘情遁迹亦未是,言与不言俱一扫:忘记了世俗名利,隐遁山林也不是最好的选择,无论说话与否都可以把一切消除干净。
⑦世人扰扰不归家,公行问渠有何好:世间的人们纷纷扰扰,没有一个人肯回家,你要出行去问他们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赏析】
这是一首送别诗。全诗四首,以“赠”为题,自谦之词居多,而其中也有赞美、称颂的内容。第一首写友人的风采和才华,第二首写友情,第三首写友情与道义,第四首写友情与超脱。
第一首中作者说:“前年见公沧海上,法会堂堂万骑将。”意思是说前年(公元751年)我在海州见过你,那时你还主持盛大的佛事活动。“法会堂堂堂万骑将”,指佛教徒众多,威仪整肃,盛况空前。“今春又来江海间”,“江海间”,泛指江淮一带地区。意思是现在你又来到江海地区,仍然是当年的那位老友。“犹是当时旧老翁”,还是那个当年相识的老友翁。
第二首写送别。“送行更有天童老,骐骥齐驱猎霜草。”“天童老”,指天童寺的和尚们。“骐骥齐驱猎霜草”,骏马并驰在霜白的草地上奔驰。这两句是说,送行的有天童寺的和尚们,他们和诗人一道驰骋于霜白草地之上。“野狐射干胆欲破”,意思是说,连野狐狸和射干的胆都吓破了,不敢单独行动。“不但独喷群马倒”,意思是说不仅它们不敢单独行动,就是一群马也不敢前进。
第三首写友情和道义。“我衰且病百念绝,便得从公不为早”。作者说自己衰老多病,所有杂念都已消失,能够随同你外出游历,就不必急于出发了。“忘情遁迹亦未是,言与不言俱一扫”。作者说,忘记世俗名利的道义,隐居山林也并非最好,无论是说话或沉默都足以消除一切烦恼。
第四首写友情与超脱。“世人扰扰不归家,公行问渠有何好”。“扰扰”形容人们忙忙碌碌,没有一个人肯回家。“公行”即出行,这里指作者自己。“问渠有何好”,意思是问你们出行到底有什么可留恋的。
这首诗是作者晚年的作品。作者一生坎坷,曾官至检校礼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封舒国公,世称杜拾遗。他早年曾参与牛李党争,后受排挤被贬至湖南岳阳任岳州刺史。他在《奉寄岭南十一弟》一诗中写道:“苍苍云海远,何当共尔时?”表达了对弟弟们的思念之情。这首诗是作者给弟弟写的赠别之作,也是一首脍炙人口的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