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偷微生,崛强沮洳间。
托根倘失所,憔悴无好颜。
嗟哉一大地,宁无尺寸闲。
造物惜不与,无乃亦太悭。
栎社岂不恶,盘错未易刊。
下可百牛蔽,上可星斗干。
此物有远韵,何人悯清孱。
我移东篱栽,往近九畹兰。
天心固有在,生理似可还。
小雨喜霢霂,低枝湿斓斑。
春苗已足采,落英行可餐。
为我制颓龄,使我升飞仙。
物微自有知,报君以长年。
【译文】
甘菊有几株是旧时移植的,现在它们生长在泥泞、狭窄的地方。它们仍然有生机勃勃的活力。小草偷偷地从土里冒出头来,它顽强地在泥泞中生长。如果它的根基没有安置好,它会憔悴无力。唉!整个大地不是也有空隙吗?造化不吝惜地给予它们生长的空间,这难道是不慷慨的吗?栎社树虽然很丑恶,但在它盘绕交错的生长形态中,我们很难将它除去。下有成百的牛来遮蔽它,上有繁星点点的树木来支撑它。这种植物有一种很远的韵味,谁还会可怜它瘦弱的身体呢?我移种在东边的篱笆上,让它靠近九畹兰生长。大自然自有其规律,它的生理机能好像可以恢复。小雨喜欢绵绵不断,低垂的枝叶湿漉漉的。春天的苗已经长好了,落花可以采摘。为我延缓衰老的进程,让我能乘风飞升上天。物微则知,报君以寿。
【注释】
- 甘菊数本:指几株甘菊。
- 沮洳(jǔ rù):泥泞而潮湿。
- 十一月二十三日:指农历十一月二十三日。
- 墙下:墙边,篱笆旁。
- 明日小雨数刻:明天早晨下了一阵小雨。
- 欣然便有生意:很快便有了生气和活力。
- 小草偷微生:指小草趁着下雨后泥土湿润的机会悄悄出土。
- 崛强:指小草顽强、倔强。
- 托根倘失所:假如没有安顿好根基,就失去生存的条件。
- 憔悴无好颜:形容小草失去了生机,颜色暗淡,毫无生气。
- 嗟哉一大地:感叹大地广阔无边。
- 造物惜不与:造化(自然界的力量)不吝啬,让小草有机会生长。
- 栎社岂不恶:栎树(橡树)树身高大粗笨。
- 盘错未易刊:指橡树盘曲纠结、难以除去。
- 下可百牛蔽:下面可以有上百头牛来遮蔽它。
- 上可星斗干:上面可以有满天的星星照耀着它。
- 远韵:深远的韵味。
- 清孱(chán):清瘦、孱弱。
- 我移东篱栽:我移到东边的篱笆旁栽种了它。
- 天心固有在:大自然自有其规律。
- 生理似可还:它的生理机能好像可以恢复。
- 霢霂(mì):雨量极稀,如烟如雾。
- 落英行可餐:落花可以吃。
- 颓龄:年老体衰的状态。
- 使我升飞仙:使我能够像仙人一样飞升上天。
- 物微自有知:世间万物都有其存在的原因和道理。
- 报君以长年:报答你长久长寿。
【赏析】
此诗写诗人移植甘菊后的感受。诗人将甘菊比作小草,通过甘菊顽强生长的情景,写出了诗人对生命力的赞美和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全诗语言朴实自然,意境清新脱俗,情感深沉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