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望油云,槁黍待甘霔。
一雨有丰凶,死生分旦暮。
颇闻两州民,岩谷多啸聚。
有司幸眼前,白对急追捕。
斯民如婴儿,慈母仰调护。
岂容使之饥,而反贻以怒。
救饥当未然,为食须早具。
不雨三月馀,开口久待哺。
岳牧事遨游,傲聣曾莫顾。
遂令出偏师,往往勤远虑。
人亦甚畏死,阶乱岂无故。
汉有大司农,为国最知务。
谁知部使者,出纳反坚固。
输金买朝粮,仅得鸟一嗉。
尚尔吝弗予,民隐独何愬。
几何不为盗,悔过苦无路。
富儿家多金,封财亦良裕。
积金谋子钱,切骨被疽蠹。
闭粜不肯售,叩门如蚁附。
忿气生一时,万死有不惧。
政坐守宰痴,申令苦不素。
有时出万斛,官为复常赋。
大或旌义闾,小或赐朝酺。
民情非木石,岂不遵劝谕。
岁事小不登,彝伦坐成斁。
无良二千石,万事成缪误。
这首诗是唐代诗人张籍的《悯农二首(其一)》。下面是逐句释义:
五月天,我望见乌云滚滚,农民们盼望着甘霖。
一场春雨,有时带来丰收,有时却带来灾难,生死只在旦夕之间。
听说两州的百姓,常常在岩谷中啸聚在一起。
有司(官吏)幸好他们现在还没有出现,白对急忙追捕他们。
这些民如婴儿般需要呵护照顾,不能让他们挨饿,反而惹来愤怒。
救饥当未然,为食必须早准备。
不下雨已经有三月之久,人们只能张开嘴等待哺育。
皇帝的牧守们经常四处游玩,他们的傲气曾无人敢管。
于是朝廷派出了偏师,往往还要担心远虑。
百姓也害怕死亡,所以阶下乱子发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汉朝的大司农,为国家最了解事务的人。
谁知那些部使者,出纳反而十分坚固。
他们输送的金钱购买粮食,只是得到了一只鸟的嗉囊。
他们仍然吝啬不给予人民粮食,人民的痛苦只有向谁诉说啊?
如果让百姓去犯罪,后悔的时候苦无路可走。
富人家中多金,封存财宝也很充裕。
他们积贮钱财想用来养儿子钱,但结果却被蛀虫咬得体无完肤。
他们紧闭城门不卖粮,敲门如同蚂蚁附门上。
气愤的情绪在他们心中产生一时,但万死也不畏惧。
他们只是因为守宰的愚痴,才申令时总是痛苦不常。
有时派去万石官仓的粮食,官府再恢复正常的赋税。
有时大赦义门,小赦朝酺。
人民的情意不是木头和石头,难道不能听从劝谕吗?
年景不好收成小,天下的伦理道德就败坏了。
那些没有好的二千石官员,什么事都会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