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崖溜雨色，惨淡水墨画。
辛夷碎花县，瘣木老藤挂。
翠莽楚甸穷，黄流蜀江下。
一滩今始尝，三峡此其亚。
雨点鼓士掺，云腾挽夫跨。
惊心度石林，破眼见村舍。
牛眠草色里，犬吠竹林罅。
步头可舣船，安稳睡残夜。
【译文】
倾崖瀑布的水流冲刷着岩石，形成如画的风景。辛夷花飘落在县前，枯树老藤相互依偎挂着。翠莽一片延伸到楚甸，黄流奔泻而下。如今我终于来到这个险滩，三峡之中它是第二。
雨点击打着士兵，云彩在天空中飘动。经过石林，看到村庄。牛儿卧在草色里，狗叫声从竹林中传出。步头可停船休息，安稳地度过余夜。
【注释】
- 虎牙滩：地名，在湖北宜昌市东约15公里处。
- 倾崖：高峭的山崖。溜：水向下直流的样子。
- 惨淡：颜色深暗。
- 辛夷：一种落叶乔木，开白色花朵，结黑色核果，俗称木兰。
- 瘣（lì）木：枯萎、干瘦的树木。
- 翠莽：青翠茂盛的意思。
- 楚甸：指楚国一带的田野。
- 黄流：黄色的江水。蜀江：指长江。
- 一滩：一段险要的河段。
- 三峡：长江三峡。
- 士掺：古时军队中的号令声。
- 云腾：云彩飞腾的样子。 挽夫跨（guǎ）：拉纤。
- 石林：奇形怪状的山石。
- 村舍：指山村、小村或乡村的房屋。
- 牛眠：牛儿躺在地上，形容牛很安静。草色：指绿色的草木。
- 犬吠：狗的叫声。
- 竹罅（xiá）：竹子中间的裂缝。
【赏析】
这是一首纪行诗，是诗人由重庆乘船沿长江东下至宜昌途中所作。首联写景，描绘出险滩上倾崖飞瀑的景象；颔联写物，描写出辛夷落英与枯枝老藤的情态；颈联写景，描绘出翠莽丛中楚甸的景色；尾联写人写事，刻画出险滩上的人们艰苦的生活。全诗以“今始尝”三字领起，用“亚”、“其”二字作转折，把险滩写得生动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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