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兮繁鲜,车阗阗兮句曲天。縆瑟兮拊鼓,满芳菲兮琼筵。
朝霞为羞兮沆瀣为醴,瑶华玉馔兮错杂而陈前。
灵之来兮赤城空,驾白鹤兮御清风。群仙从兮哆哆,云晻暧兮车隆隆。
灵之去兮返太清,骑日月兮朝紫皇。下视九州兮尘泱茫,五岳俎豆兮四溟杯觞。
制琼琚兮余衣,集芳荪兮余裳。荷佩兮离离,兰旌兮扬扬。
欲往从兮未得,望夫君兮彷忀。
【注释】
九序:指《九韶》乐章。
春日兮繁鲜,车阗阗兮句曲天:春天阳光明媚,车子在句曲上空缓缓行进。
縆瑟兮拊鼓,满芳菲兮琼筵:弹奏琴瑟,奏起音乐,酒席丰盛。
朝霞为羞兮沆瀣为醴,瑶华玉馔兮错杂而陈前:早晨的红霞是美酒,清凉的露水是佳酿,用瑶华和玉器盛装的美餐摆满了面前,错落有致。
灵之来兮赤城空,驾白鹤兮御清风:神仙降临,使赤城(山名)变得空荡无物,骑上白鹤在清凉的秋风中翱翔。
群仙从兮哆哆,云晻暧兮车隆隆:众多仙人跟随而来,云雾昏暗,车轮隆隆作响。
灵之去兮返太清,骑日月兮朝紫皇:神仙离去,返回太清宫,骑着日月车前往紫微宫。
下视九州兮尘泱茫,五岳俎豆兮四溟杯觞:俯视天下,只见尘土茫茫一片。五岳祭祀用的祭品,四海的酒杯,都是用来献神的。
制琼琚兮余衣,集芳荪兮余裳:用珍贵的玉石做衣服,用芳香的香草做裙子。
荷佩兮离离,兰旌兮扬扬:佩戴着芬芳的佩饰,飘扬的旌旗。
欲往从兮未得,望夫君兮彷忀:想追随前去却不得其门而入,只能望着你远去的身影怅然若失。
【赏析】
这是一首游仙诗。诗人以浪漫主义的想象驰骋,运用丰富的神话传说和优美的辞藻,描绘了一幅神仙游历的图画,抒发了对自由、美好生活的追求。
全诗可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描写游仙时所见的景色,第二部分写神仙们欢宴的情景,第三部分写神仙离去,诗人怅然而去的情景。
全诗以“游”为中心,通过游仙的全过程,展示了一个广阔的神奇的世界,表现了追求精神自由的理想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开头两句写春光明媚,车马奔驰于句曲天。“春日”,点明季节;“九序”,指《九韶》乐章。“车阗阗”,写游仙时的气势。接着写车上歌舞升平的景象。“縆瑟”,弹瑟;“拊鼓”,拍鼓。“满芳菲”,指酒席上芳香四溢。“琼筵”,指美酒佳肴。最后一句写神仙们的宴会。
第四、五句进一步渲染气氛。“朝霞为羞”、“沆瀣为醴”,写朝霞、沆瀣作饮品。“瑶华玉馔”,写精美的菜肴。这四句把神仙们的宴乐写得十分热闹。“错杂而陈前”,指丰盛的酒食陈列在面前。
第六、七句写众神乘白鹤在清风中翩翩起舞。“灵之来”,指神仙们的到来;“赤城空”,即赤城子,传说中的神仙之一(见《汉武帝内传》);“白鹤”,指神禽白鹤。《文选·郭璞<游仙诗>》:“白鹤相随至,双栖于合林。”刘良注:“言白鹤自随也。”这里说“白鹤”是说众神乘坐白鹤。“御清风”,“驾”是动词,“白鹤”作动词的主语,“御清风”是说神人们骑坐在白鹤上,在风中遨游,显得飘飘欲仙。“丹桂”、“紫烟”,指仙境。
第七、八句写众神欢宴后离开,回到太清宫。“骑日月”,指骑乘日月车。“朝紫皇”,指到紫微垣(皇宫)。这二句写神仙们欢宴后离去,回到自己的住所。
第九、十句写众神离去后,诗人仰望天宇,感叹不已。“下视九州”,指俯视天下。“尘泱漭”,尘土弥漫。“五岳俎豆”,指五岳祭祀用的祭品;“四溟”,指四海。以上四句写天上的神仙们纷纷离去,只留下诗人伫立苍茫的天地间,怅然若失。
第十一、十二句写众神离去后,诗人仍徘徊不舍。“欲往从”,想追随而去。“彷忀”,惆怅貌。这二句写诗人虽想追随而去,但未能如愿,只能在怅惘中遥望远方。
这首诗是一首抒情诗。作者假借游仙之词,抒发自己对现实的不满与对理想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