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溪恩上人,留遗盈束纸。
初疑龙蛇奋,不敢傲睨视。
呜呼汶阳翁,父子传心旨。
手泽落世间,枯尽几砚水。
言言关世运,字字穷物理。
悲风飒双鬓,涕泪挥不止。
思超汉魏高,人可晋唐似。
逸态出天然,凛若对英峙。
此时吟啸者,跌荡何可比。
卷舒手不停,光芒射桯几。
下取防六丁,急寘空谷里。
【注释】
①装伯弜:即周伯弜,字伯弜,号东皋,北宋文学家。著有《东皋先生诗》三卷,今佚。
②桐溪恩上人:即王柏,北宋文学家。字元瑜,一字公度,河南安丰(今安徽寿县)人,后徙居桐城(今属安徽)。
③“初疑”二句:疑惧自己书法不如龙蛇飞动,不敢以傲岸的态度对待。
④“呜呼”四句:指周伯弜手泽留世,其儿子继承父志,传其心法于世。
⑤手泽:周伯弜手书之迹。
⑥言言:每句话。言,文词。
⑦“悲风”二句:悲伤风起,双鬓苍苍,涕泪纵横。
⑧思超:志向高远。汉魏高:指东汉、魏晋时期杰出的文人。
⑨“逸态”二句:指周伯弜书法天然飘逸,气势雄伟,与历代名家相比犹胜一筹。
⑩此时吟啸者:意谓此时能吟咏啸歌的人,皆不能与周伯弜相比。
⑪卷舒:卷舒自如,挥洒不羁。
⑫光芒:这里指书法的气势和神韵。
⑬下取防六丁:指下笔如防六丁开山一般有力。防,防御。六丁,传说中的神力巨大的力士。
⑭急寘:急置,迅速放置。
【赏析】
此诗为追念周伯弜手泽而作。诗中称颂了周伯弜书法的高妙,并表达了对周氏父子的景仰及对其书法的赞赏。
开头四句,追述了周伯弜的手泽遗存。周伯弜是北宋著名书法家,他一生著述甚丰,传世作品颇多。这首诗就是从他遗留的几纸书法入手,赞美他的书法技艺高超。“初疑龙蛇奋”,写自己初见到书法作品时的感受;“不敢傲睨视”,则写出自己因佩服书法而不敢轻视的情状。
接着八句,抒发了作者对周伯弜书法艺术的景仰之情。周伯弜书法造诣深厚,不仅在文字学上达到了很高的水平,而且书法也极负盛名。他的作品,既有雄健豪放的风格,又有婉约秀美的气韵,被后人称为“天下第一”。这两句诗正是对周伯弜这种卓越书法风格的赞美。
接下来的十一句,是对周氏父子书法艺术的进一步颂扬。他们继承了周伯弜的衣钵,又将自己的才华发扬光大,成为后世所景仰的书法大家。
最后四句,诗人将周伯弜的书法艺术与其他时代的书法大家进行比较,认为周氏父子的书法成就超过了他们前辈,甚至可与汉代、魏晋时代的书法大家媲美。
末两句更是点明了这首诗的中心思想。“此时吟啸者”,“吟啸者”,指当时能吟咏啸歌的人。这些人都是才高八斗、学贯古今的大儒,而他们却无法比肩周伯弜,可见周氏父子的书法艺术是何等高妙。
全诗语言流畅优美,情感真挚深沉,是一首难得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