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有潜鳞,其广数千里。
扬鬐厉东海,泛泛等蜉蚁。
百川竞奔注,漫不见涯涘。
寄之天地间,大泽礨空耳。
胡侯荆山资,妙质久砻砥。
飞声动旒冕,持节照湘水。
功名与时会,事道从此始。
骅骝驾轻车,夷路道九轨。
朝燕暮腾越,快意未为喜。
圣门学须彊,一篑亏可耻。
扩之天地宽,于道乃云迩。
为士贵弘毅,无忘味斯旨。

【注释】

北溟:指北海。潜鳞:深藏的鱼。扬鬐(qí)厉(jī):扬鬃,振奋神采。东海:即渤海。《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

“漫”字,通“漫”。涯涘(sì):边岸。礨空:高台、巨柱。资:资财,这里指才能。

胡侯:即胡康侯。荆山资:出自《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臣闻舜目盖重瞳子,又闻项羽亦重瞳子。臣窃以为重瞳者,贵种,天子瑞也。”

“妙质久砻砥”:高明的才能经久磨练。砻(lǒng),磨平。砥,石制的磨刀石。

飞声:名声。动:惊动;震撼。旒冕(liúmiǎn):古代帝王冠上装饰玉串,下垂为旒(liú)。

持节:持符节,代指出使。湘水:即湘江,长江流经长沙,故称。

功名:功业和声名。会:遇合,机遇。事道:行事遵循天道。

骅骝(húliú):骏马。轻车:轻便的车。夷路:平坦的道路。九轨:九条道路,指交通要道。

朝燕:早晨的燕子。腾越:迅速越过远方。

圣门:圣人的门庭。须彊(qiáng):必须努力。一篑(kuì):盛土的竹筐,容量一筐。亏:缺损。

扩之:扩大它。天宽地广。云迩:与云相近。迩,近。

弘毅:广大刚强。无忘味斯旨:不要忘记这个宗旨。

【译文】

北海深处藏着鱼,它的范围广阔数千里;扬鬃振翼在东海边,像蜉蝣蚂蚁一般渺小;百川争先向大海奔注,但无边无际看不到岸边。把生命寄托在天地间,不过大泽中矗立着高耸的柱子罢了。胡公的才华如同荆山的宝珠,经久琢磨才显得光彩照人;你的名声震动了朝廷,手持符节巡视湘江一带。时机成熟时功名就会到来,做事应该顺应天道从善如流。

骏马驾着轻便的车,平坦的路就像九条大道;早晚飞翔过洞庭,快意畅快并不值得欢喜。学习圣贤的学问必须刻苦,一筐土的缺陷是耻辱。扩展胸怀天地宽广,追求真理就在眼前。做士人要崇尚伟大刚强,不可忘记这个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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