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龙归济美,四辅号无官。
鲁卫联三寿,韦平属二难。
大勋流竹帛,盛事绝衣冠。
今日哀荣礼,贤豪共永叹。
【注释】
八:泛指多,这里指八个;龙:古代传说中一种有角的神兽,此处比喻宰相或重臣。归济美:归向美好的理想境界;四辅:指周公旦辅助周武王灭商建立周朝,太公辅政辅佐周文王开创基业。号无官:没有官职;鲁卫联三寿:以鲁国和卫国为例,三国鼎立,齐、晋分治天下,各得其寿;韦平:汉宣帝皇后许平君之兄许伯,曾为魏郡太守,与王吉交善,王吉劝王夫人以礼相待。属二难:以王吉为例,王吉在朝廷做官,却能以仁德之心对待他人。大勋流竹帛:功绩流传于世,被刻在竹简上;盛事绝衣冠:盛大的事情断绝了冠带,即丧服制度;哀荣礼:哀悼死者的礼仪。贤豪:贤良豪杰。共永叹:同享哀愁,共同叹息。
【译文】
八个宰相归向美好理想,四个辅政大臣没有官职,鲁国和卫国都称霸天下,王吉是贤良豪杰。
巨大的功勋流传后世,盛大的事情断绝了冠带,今日哀荣的礼仪,贤良豪杰共叹息。
【赏析】
此诗作于元和三年(808)诗人由江陵赴长安途中经过徐州时所作,是一首吊挽诗。韩愈因谏迎佛骨事被贬为州刺史,这首诗就是对这位被贬的友人的吊唁之作。
诗前两句“八龙归济美,四辅号无官。”写韩康公的不幸遭遇,表达了诗人对朋友的深切同情。“八龙”指八个重臣,韩愈曾任吏部侍郎,参与过政治斗争,所以称他为“八龙”。《旧唐书·韩愈传》说他“性孤傲,不屑屑趋附权门”,这反映了他的人格特点。因此,他虽然位列高官,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四辅”指周公旦、太公望(姜子牙)、召公奭、毕公高,都是辅佐周成王、周康王建立功业的重臣。他们虽受重用,却得不到相应的俸禄。《左传·庄公二十年》:齐侯使请战,公使展喜犒师,齐侯乃还。后来陈桓公问展喜:“吾何如而可?”展喜回答说:“克己复礼,信以继之者可矣。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明之察也。”可见“四辅”虽有建树却不被重视。“号无官”意思是说他们虽居要职,但已失去了当官的权力。
后两句“鲁卫联三寿,韦平属二难。”通过鲁国和卫国的例子进一步说明“四辅”的处境。春秋时期,齐国国君齐襄公被杀,鲁国和卫国先后去吊丧,齐襄公死后,鲁文公又来吊丧。后来齐国发生内乱,卫懿公被杀,鲁文公又来吊丧。这些事件表明鲁、卫两国始终支持齐国。“三寿”是指鲁文公和卫武公的寿命长;“二难”指齐懿公和卫惠公死于非命。韦平曾为魏郡太守,与王吉交善。“属二难”指的是王吉在朝廷做官,却能以仁德之心对待他人,从而免于祸患。
最后两句“大勋流竹帛,盛事绝冠带。”是说韩愈的功绩流传于世,盛大的事情断绝了冠带。《左传·昭公十五年》:“郑人将有众逐君,子产曰:‘祸将作矣,尚不及百年!……若犹未也,郑又将有三卿焉。’”杜预注:“三卿谓韩、赵、魏也。”韩愈虽遭谗毁被贬,但其文学才能仍被世人推崇,他的诗文作品至今仍广为流传,可谓“盛事”。
末句“今日哀荣礼,贤豪共永叹。”是说今日的哀荣礼节,贤良豪杰都将永远叹息。这是对朋友不幸遭贬的安慰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