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嫌轻炫,深藏意自佳。
不归胡贾手,却入褐夫怀。
宽博宁儒戏,从容与道偕。
用之荐郊庙,舍则媚渊崖。
龙起惊空藏,虹来贯小斋。
平生不求售,非为价难谐。

【注释】

竹溪直院盛称起予草堂诗之善暇日览之多有可恨

珠玉嫌轻炫,深藏意自佳。

不归胡贾手,却入褐夫怀。

宽博宁儒戏,从容与道偕。

用之荐郊庙,舍则媚渊崖。

龙起惊空藏,虹来贯小斋。

平生不求售,非为价难谐。

译文:

竹溪直院称赞我的草堂诗写得好,闲暇时阅读了很多次,觉得可惜!

珠玉嫌弃它们太轻而炫目,但深藏在其中的意思却很美好。

不被胡人买走,却被一个普通百姓珍藏在心中。

宽广博大但不偏于儒学,从容不迫地和道家一起前进。

被使用来供奉于郊庙,舍弃了就迎合深渊的险恶。

龙腾云起,惊动天空,彩虹穿行于小屋之间。

我一生不求卖文赚钱,并不是因为难以卖出。

赏析:

首联“竹溪直院盛称起予草堂诗之善暇日览之多有可恨”中“竹溪”指作者家乡的一条溪流,也借喻诗人自己的清白高洁。“起予”是说别人对自己的作品赞赏。“草堂”即作者在成都的草堂。“盛称”是说别人的赞扬之声。“善”,这里指诗作的优点或价值。“暇日”,闲余之日。“览”,读或欣赏。“多”,多得令人遗憾、后悔不已。“有可恨”,有值得惋惜之处。

颔联“珠玉嫌轻炫,深藏意自佳”承接上句,进一步说明自己对诗歌的态度。“珠玉”,这里指诗文。“嫌”是讨厌的意思。“炫”,炫耀。“轻”,轻薄之意。“意自佳”是说自己的诗作有很深的思想内容,不是浅薄之作。

颈联“不归胡贾手,却入褐夫怀”承接上句,进一步说明自己对待诗歌的态度。“不归”,不肯接受。“胡贾”,“汉时谓匈奴为胡,贾,商贾也。”《汉书·西域传》载,汉武帝通西域,商人得黄金等货物,皆以胡物名之。此处泛指商人。“褐夫”,指贫苦的百姓。此句是说:我的诗篇不愿落入粗俗的胡商手中,却愿意进入那些贫穷的百姓的心中。

尾联“宽博宁儒戏,从容与道偕”承接上句,进一步说明自己对待诗歌的态度。“宽博”,心胸开阔,气度宏大。“宁”,宁可。“儒”,指儒家。“戏”,游戏、玩笑之意。“宽博宁儒戏”即心胸开阔,气度宏达而又不拘泥于儒教的游戏之言。“从容与道偕”意思是说:我写诗既从容不迫,又与儒家之道相合拍。

尾联“用之荐郊庙,舍则媚渊崖”承接上句,进一步说明自己对待诗歌的态度。“用之”,使用它。“郊庙”,古代帝王祭祀天地和祖先的场所。这里是说自己的诗可以用于献祭于天地和祖先。“舍则媚渊崖”意思是说:如果不用的话,就用来美化山川的险峻之处。

末联“龙起惊空藏,虹来贯小斋”是全诗的点睛之笔,也是全诗的主旨所在。这两句的意思是说:龙腾云起,惊动天空;彩虹穿行于小斋之间。这里的“空”字,一语双关,既指天宇,又指心境;既指宇宙自然,又指人生境界。

这首诗是杜甫晚年的作品之一,表现了他退居成都后的生活情趣。他热爱大自然,向往自由,追求高尚的理想,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的艰难处境。因此,他在诗中寄寓了深深的感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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