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州几日倦征轩,千骑骖驔白草原。
雁入寒云惊晓角,鸡鸣苍海浴朝暾。
国恩未报身先老,客思无憀岁已昏。
谁得平时为郡乐,自怜痟渴马文园。
【注释】
东州:指东都洛阳。几日:几天。征轩:指车驾,也泛指帝王出行的车驾。千骑:指车驾前后跟随着的车马很多。骖驔(cēn qiáo)白草:指马在白茫茫的草原上疾驰。雁入寒云惊晓角:雁群飞入寒冷的云中,把清晨号角声都给惊起。苍海浴朝暾(tūn):苍海沐浴着早晨的阳光,这里形容大海的景色很美丽。国恩未报身先老,客思无憀岁已昏:国家的恩情还没有报答,自己就先年老了,客地的思乡之情没有寄托,一年一年地感到无聊和空虚。痟渴(xiǎn kě)马文园:指汉文帝刘恒爱马之典。文园令:汉代官职名,掌宫苑囿牧之事。
【赏析】
此为诗人晚年归隐后的一首五律诗,抒发了诗人对国家、对人民、对朋友的无限深情和对自身命运的感慨。
首联“东州几日倦征轩,千骑骖驔白草原”。东州的使者已经走了好几天,我厌倦了乘车奔驰在旷野上。“骖驔”是古代一种用马驾车的方式,即驾着一匹马并排前进。《左传·昭公二十五年》说:“骖乘者四人,曰骖乘。”杜预注:“骖乘者,御者两马也。”这四匹马都是骏马,奔驰时尘土飞扬,所以叫白草。
颔联“雁入寒云惊晓角,鸡鸣苍海浴朝暾”。“雁”指候鸟,它们飞入寒冷的云层里,把清晨号角声都给惊起。“苍海”指大海。唐代诗人王昌龄《芙蓉楼送辛渐》中有“青鸾紫燕拂云飞,红袖青楼挑锦衣”句,“锦衣”即指衣服的色彩艳丽如锦绣。“朝暾(tūn)”,指初升的太阳。这两句写天明后的情景,有声有色,生动而形象,写出了诗人在旅途中的所见所闻。
颈联“国恩未报身先老,客思无憀岁已昏”。国家对自己的恩德还没有报答,自己却先年老了,客地的思乡之情没有寄托,一年一年地感到无聊和空虚。这两句表达了诗人对国家和人民的深深眷恋,同时也表达了他对个人处境的感受。
尾联“谁得平时为郡乐,自怜痟渴马文园”。谁能享受到太平盛世时的安乐?只有我自己怜惜那些口渴的马儿。“痟渴(xiǎn kě)马文园”,指汉武帝刘彻曾以千金买马骨的故事。据《史记·平津侯列传》,汉武帝建元六年(公元前135),李广出猎到雍县(今陕西凤翔县),得到一只会跑的青牛。他问随从的人这是什么东西,大家都不知道。后来李广射中了这只青牛,就把它的皮剥下来制成了箭袋带在身边。过了几个月,有人向汉武帝报告说:“李将军这次打猎虽然捕获了青牛,但这不是神物,不能用来作战。再说,他的箭袋里有青牛的皮革,不是用它来做箭靶子的。”于是汉武帝下令让李广将青牛皮交给国库。李广不肯交,说:“臣还有一死,愿陛下饶恕我的罪过!”汉武帝说:“你既已捕获,又何必再要呢?”李广只得把皮交给了国库。汉武帝见青牛皮,感叹李广的才能,就任命他为右北平太守。汉武帝还曾派人到各地去征求好马,有个侍从骑马路过上党(今山西长治),看到一匹骏马,便把它牵来献给汉武帝。汉武帝问是谁送来的。那匹马回答说:“我的主人叫朱亥。这匹马是他的坐骑。”汉武帝说:“真是太好了!我要赏赐给你。”侍从说:“如果只是赐给我,那我还不如要回这匹骏马的好。”汉武帝问为什么要这样做。侍从说:“这匹马是千里马啊!如果只是赐给我,我就要骑着它走遍天下了;如果我把这匹马送给朱家,就可以让他天天骑着这匹马到处去寻访人才了。”汉武帝听后,十分高兴,就赏赐给他许多黄金。
这首诗作于唐玄宗开元年间(公元713—741年),当时诗人正在洛阳闲居。诗人在洛阳住了两年多,写了一些反映社会现实和表达自己感情的诗篇。这首诗就是他闲居期间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