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游高峰塔，蓐食治野装。
火云秋未衰，及此初旦凉。
雾霏岩谷暗，日出草木香。
嘉我同来人，久便云水乡。
相劝小举足，前路高且长。
古松攀龙蛇，怪石坐牛羊。
渐闻钟磬音，飞鸟皆下翔。
入门空有无，云海浩茫茫。
惟见聋道人，老病时绝粮。
问年笑不答，但指穴藜床。
心知不复来，欲归更彷徨。
赠别留匹布，今岁天早霜。
【注释】
游灵隐高峰塔:游览灵隐山的高峰塔。
蓐食治野装:指准备好干粮和衣物，为登山做准备。
火云秋未衰，及此初旦凉：秋天的晚霞尚未消失，这时早晨已经感到凉爽了。
雾霏岩谷暗，日出草木香：早晨雾气弥漫山谷，太阳出来后草木芳香。
嘉我同来人，久便云水乡：赞美我们一同来到这里的人，这里是山水相连的地方。
相劝小举足，前路高且长：互相搀扶一起向前，前面的道路又高又长。
古松攀龙蛇，怪石坐牛羊：古老的松树枝条如同龙蛇一般盘曲，奇特的石头上仿佛有羊群和牛群。
渐闻钟磬音，飞鸟皆下翔：逐渐听到了钟鼓的声音，飞鸟纷纷从高空中飞翔下来。
入门空有无，云海浩茫茫：进到寺门却什么也没有，只见云雾弥漫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
惟见聋道人，老病时绝粮：只见一个失聪的老人，年纪大了身体又病重，有时没有饭吃。
问年笑不答，但指穴藜床：问他的年龄，他笑而不答，只是指了指自己住的洞穴里放着的藜草编成的草床。
心知不复来，欲归更彷徨：心里知道老人不会再来了，想要回家却犹豫不决。
赠别留匹布，今岁天早霜：送别老人时留下一匹布作为纪念，今年天旱，庄稼都成熟得早了。
【赏析】
这首诗写诗人游览灵隐高峰塔时的所见所感。开头四句写诗人登山准备行囊的情景：为了游览灵隐山的高峰塔，诗人早早做好了干粮、衣物等行装。“火云秋未衰”是说秋色未尽，夕阳余晖仍在天际。“及此初旦凉”说明诗人此时已登上山顶。这两句点出了时间：秋季的一个清晨。接下来四句描写登顶以后所见的景色：诗人站在峰顶，只见四周烟雾弥漫，山间岩石幽暗，而阳光一出草木则散发芬芳。“嘉我同来人，久便云水乡”，是说看到大家如此高兴，这里又是云山环抱，真是如诗如画的胜地，令人流连忘返。最后八句写诗人与同伴们相互鼓励、相互安慰，然后继续攀登山峰。“相劝小举足，前路高且长”，意思是说大家相互勉励，一步步向上攀登；因为山势很高，所以前路很长。“古松攀龙蛇，怪石坐牛羊”，是说山中的松树盘根错节，犹如龙蛇一样缠绕；奇形怪状的岩石上好似有牛羊栖息。“渐闻钟磬音，飞鸟皆下翔”，是说随着听到阵阵钟磬之声，鸟儿也纷纷从空中俯冲下来。“入门空有无，云海浩茫茫”，意思是说进入山门后一片空旷，只有无边无际的云海浩茫。这几句写山中景色，既写出了景物的特点，又写出了诗人的感受，表现出一种超然脱俗、悠然自得的情怀和境界。最后两句写诗人与同伴下山后依依惜别的场景：诗人与同伴们告别之后，只留下了一块布作为纪念，并感叹今年天气过早，庄稼已经成熟了。这两句表达了诗人对同伴们的留恋之情以及对自己即将离开的惋惜。全诗写景抒情相结合，情景交融，既描绘了山中景色之美，又表现了诗人的情感体验，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