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丕使石越将步骑万馀讨之。农曰：“越有智勇之名，今不南拒大军而来此，是畏王而陵我也；必不设备，可以计取之。”众请治列人城，农曰：“善用兵者，结士以心，不以异物。今起义兵，唯敌是求，当以山河为城池，何列人之足治也！”辛卯，越至列人西，农使赵秋及参军綦毋滕击越前锋，破之。参军太原赵谦言于农曰：“越甲仗虽精，人心危骇，易破也，宜急击之。”农曰：“彼甲在外，我甲在心，昼战，则士卒见其外貌而惮之，不如待暮击之，可以必克。”令军士严备以待，毋得妄动。越立栅自固，农笑谓诸将曰：“越兵精士众，不乘其初至之锐以击我，方更立栅，吾知其无能为也。”向暮，农鼓噪出，陈于城西。牙门刘木请先攻越栅，农笑曰：“凡人见美食，谁不欲之，何得独请！然汝猛锐可嘉，当以先锋惠汝。”木乃帅壮士四百腾栅而入，秦兵披靡；农督大众随之，大败秦兵，斩越，送首于垂。越与毛当，皆秦之骁将也，故秦王坚使助二子镇守；既而相继败没，人情骚动，所在盗贼群起。
资治通鉴 · 卷一百零五 · 晋纪二十七
长乐公司马丕派遣石越率领步兵和骑兵一万多人讨伐他们。农说：“石越有智勇的名声，现在他不接受大军的南面进攻，却来到这里，是畏惧大王而凌辱我们；一定会不设防备，我们可以计策取胜。”众人商议修筑列人城，农说：“善于用兵的人，是把士兵的心联系在一起，而不是把他们与武器、铠甲等物质联系起来。现在我们起义兵，只向敌人索取，应该以山河为城池，为什么还要修筑列人那样的城墙呢？”辛卯，石越到达列人之西边，农派赵秋和参军綦毋滕攻打石越的前锋，打败了他们。参军太原人赵谦对农说：“石越的盔甲虽然精良，但人心已经动摇害怕，容易被攻破，我们应该赶快攻击他们。”农说：“他的军甲在外面，我们的军甲在心里，白天作战，士兵们就会看到他的外貌就胆怯，不如等到晚上再攻击，一定能够取胜。”让士兵们严阵以待，不要妄动。石越在列人为边界修筑栅栏固守，农笑着对各位将领们说：“石越的士兵精锐，士众众多，他不乘着初到的时候的威势来攻打我们，反而修筑栅栏，我就知道他没有什么本事了。”傍晚时分，农振臂高呼，出兵于城西。牙门刘木请求首先攻击石越的栅栏，农笑着说：“人们看到美味的食物，谁不想吃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请求呢！不过你是勇猛精锐，可以嘉奖你，让你作为先锋。”于是刘木率领四百名壮士冲进栅栏，秦兵被打败；农督率大家跟上去，大败秦兵，杀死石越，把首级送给垂。石越和毛当都是秦朝骁勇的将领，所以秦王苻坚让他们帮助两个儿子镇守；不久两人相继战死，人心骚动，所在之地盗贼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