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复表:“南寇已至,所部兵少,乞简幽州以南劲兵助己戍守,乃就漳水造船严备以拒之。”公卿皆以为宜如所请,并署司马楚之、鲁轨、延之等为将帅,使招诱南人。浩曰:“非长策也。楚之等皆彼所畏忌,今闻国家悉发幽州以南精兵,大造舟舰,随以轻骑,谓国家欲存立司马氏,诛除刘宗,必举国震骇,惧于灭亡,当悉发精锐,并心竭力,以死争之,则我南边诸将无以御之。今公卿欲以威力却敌,乃所以速之也。张虚声而召实害,此之谓矣。故楚之之徒,往则彼来,止则彼息,其势然也。且楚之等皆纤利小才,止能招合轻薄无赖而不能成大功,徒使国家兵连祸结而已。昔鲁轨说姚兴以取荆州,至则败散,为蛮人掠卖为奴,终于祸及姚泓,此已然之效也。”魏主未以为然。浩乃复陈天时,以为南方举兵必不利,曰:“今兹害气在扬州,一也;庚午自刑,先发者伤,二也;日食昼晦,宿值斗、牛,三也;荧惑伏于翼、轸,主乱及丧,四也;太白未出,进兵者败,五也。夫兴国之君,先修人事,次尽地利,后观天时,故万举万全。今刘义隆新造之国,人事未洽;灾变屡见,天时不协;舟行水涸,地利不尽。三者无一可,而义隆行之,必败无疑。”魏主不能违众言,乃诏冀、定、相三州造船三千艘,简幽州以南戍兵集河上以备之。

资治通鉴 · 卷一百二十一

诸将复表:“南寇已至,所部兵少,乞简幽州以南劲兵助己戍守,乃就漳水造船严备以拒之。”公卿皆以为宜如所请,并署司马楚之、鲁轨、延之等为将帅,使招诱南人。浩曰:“非长策也。楚之等皆彼所畏忌,今闻国家悉发幽州以南精兵,大造舟舰,随以轻骑,谓国家欲存立司马氏,诛除刘宗,必举国震骇,惧于灭亡,当悉发精锐,并心竭力,以死争之,则我南边诸将无以御之。今公卿欲以威力却敌,乃所以速之也。张虚声而召实害,此之谓矣。故楚之之徒,往则彼来,止则彼息,其势然也。且楚之等皆纤利小才,止能招合轻薄无赖而不能成大功,徒使国家兵连祸结而已。昔鲁轨说姚兴以取荆州,至则败散,为蛮人掠卖为奴,终于祸及姚泓,此已然之效也。”

魏主未以为然。浩乃复陈天时,以为南方举兵必不利,曰:“今兹害气在扬州,一也;庚午自刑,先发者伤,二也;日食昼晦,宿值斗、牛,三也;荧惑伏于翼、轸,主乱及丧,四也;太白未出,进兵者败,五也。夫兴国之君,先修人事,次尽地利,后观天时,故万举万全。今刘义隆新造之国,人事未洽;灾变屡见,天时不协;舟行水涸,地利不尽。三者无一可,而义隆行之,必败无疑。”魏主不能违众言,乃诏冀、定、相三州造船三千艘,简幽州以南戍兵集河上以备之。

译文如下:

资治通鉴 · 卷一百二十一 · 宋纪三

诸将再次上表称:“南边的入侵者已经到达,我们所部的兵力较少,请求挑选幽州以南的精锐兵力协助守卫,然后我们在漳水附近建造船只加强防备以抵抗敌人。”公卿大臣们都认为应该按照他们的建议去做。朝廷分别任命司马楚之、鲁轨、延之等人为将领,让他们去招诱南方的人。司马浩说:“这不是长久之计。楚之等人都是他们所畏惧害怕的人,如今听说朝廷全部征调了幽州以南的精兵,大量制造战船和轻便骑兵,认为朝廷想要保全司马家族的地位,铲除刘宋宗室的势力,必定会全国震惊恐慌,恐惧于灭亡。应当全部出动精锐力量,团结一心,竭尽全力,以死相争。这样一来,我们南边的那些将领就没有人能够抵抗了。而现在公卿大臣们打算用武力威慑敌人,这样做恰恰加速了敌人的行动。虚张声势而引诱敌人,这就是所说的后果。因此楚之等人过去去了就会遭到敌军的进攻而战败,停下来就得不到喘息的机会,这是他们的实际情况。而且楚之等人只是些精明但能力不大的人,只能招揽一些轻薄无赖之徒而不能成就更大的功绩,只会让国家陷入战争和祸患之中。从前鲁轨劝说姚兴夺取荆州时,到了那里就被打败而散逃,被蛮族人俘虏并出卖为奴,最终还是祸及了姚泓,这些都是前车之鉴。

魏主没有接受他们的建议,于是又陈述了天文情况,认为南方出兵必将失利,说:“现在凶气之气在扬州地区,是第一点;庚午年自刑星开始运行,先行的人将会受伤,是第二点;日食并且白天昏暗,星宿中宿值斗、牛星位,是第三点;火星隐藏在翼、轸二宿之间,预示国家混乱和死亡,是第四点;金星尚未出现,进军的军队必定失败,是第五点。凡是兴国的君主,首先修明人事,其次利用地形地势的优势,最后观察天时的变动。所以万事成功万无一失。然而刘义隆刚刚建立的新的国家,人事方面还没有理顺;灾异频繁发生,天时不协调;船在水中行驶而水源干涸,地理条件没有得到充分运用。这三样都没有一件可以成功的,而义隆却要这样做,必然失败毫无疑问。”魏主无法违背大家的议论,于是下令在冀州、定州、相州三州造船三千艘,选拔幽州以南的戍兵聚集到黄河之上以防备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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