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闻北冥鹏,翼若垂天云。
矫首扶桑汜,投趾昆崙垠。
渴饮黄河流,饥食紫渊鳞。
长翮盈千车,短羽重万钧。
去以六月息,栖止良苦辛。
黑风忽翻海,未易容其身。
偶与斥鴳遇,问鴳有何乐。
鴳云我幺禽,岂暇议寥廓。
为生诚甚微,为计亦易足。
吸以棘针露,分以鹪鹩粟。
决起枪榆间,却向蓬蒿落。
不睎九万程,只愿一枝托。
鹏听鴳所云,似若生羡慕。
彼小乃有馀,我大适为苦。
呼鴳问所安,鴳笑而不语。
【注释】
1、吾:我。
2、闻:听说。
3、北冥:指北海。
4、鹏鴳:即大雁,传说中有鹏的鸟和斥鴳(jiān chí)的鸟。
5、问:回答。
6、翼若垂天云:大雁的翅膀就像天上垂下的云一样宽广。
7、矫首:仰头。
8、扶桑:传说中的日出之国。
9、汜:水边。
10、昆仑:传说中的神仙山。
11、渴饮黄河流:形容喝黄河的水。
12、紫渊鳞:形容吃鱼虾一类的东西。
13、长翮(hé):指大雁的长而有力的翅膀。
14、短羽:指大雁较短且小的脚爪。
15、去以六月息:意思是大雁要飞到遥远的北方去。
16、栖止良苦辛:意思是大雁在休息时感到辛苦。
17、黑风:指大风。
18、翻海:翻动大海。
19、偶与:恰巧遇到。
20、斥鴳(jī chì):一种小鸟。
21、问鴳有何乐:询问大雁为何如此快乐。
22、幺禽:幼小的鸟。
23、吸以棘针露:用棘刺上的露水来吸食。
24、分以鹪鹩粟:用鹪鹩(jiāo liáo)米粒来喂养。
25、决起枪榆间:从榆树的裂缝中飞起来。
26、却向蓬蒿落:落下来栖息在草丛中。
27、睎(xiǎn)九万程:想飞越九万里路程。
28、只愿一枝托:只想有一根树枝可以依靠。
29、似若生羡慕:好像在羡慕大雁的飞翔。
30、彼小乃有余:因为小,所以有剩余。
31、我大适为苦:因为我大了,所以很辛苦。
32、呼鴳问所安:呼唤小雁询问它过得怎么样。
33、笑而不语:虽然笑着,却不说一句话。
【赏析】
这首诗是一首寓言诗。诗人通过大雁与小鸟的对话,讽刺了那些自命不凡,夸夸其谈的人,表达了诗人对现实的不满和追求自由自在生活的向往之情。全诗语言简练,比喻生动,寓意深刻,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