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北门阪,遥望东瓯路。
峨峨白鹤岭,渺渺飞鸾渡。
上有虎豹嗥,下有蛟龙怒。
车马坚且良,维楫夙已具。
褰裳涉其险,万怪不足惧。
世路剧羊肠,皦皦诚易污。
但能心无愧,穷达安所遇。
毋为婉娈者,暂蹶辄惊顾。
生平麋鹿姿,处世每多忤。
胡为展良觌,握手便如故。
高怀发针石,正论谐韶濩。
情亲复告别,欲语谁与晤。
乾坤一逆旅,日月双脱兔。
寒儒守蓬荜,白首困章句。
期君以远大,庶足慰迟暮。

【译文】

你被贬到永嘉,我送君北门阪,遥望东瓯路。

白鹤岭高巍巍,飞鸾渡渺渺。

上有虎豹嗥,下有蛟龙怒。

车马坚且良,维楫夙已具。

褰裳涉其险,万怪不足惧。

世路剧羊肠,皦皦诚易污。

但能心无愧,穷达安所遇。

毋为婉娈者,暂蹶辄惊顾。

生平麋鹿姿,处世每多忤。

胡为展良觌,握手便如故。

高怀发针石,正论谐韶濩。

情亲复告别,欲语谁与晤。

乾坤一逆旅,日月双脱兔。

寒儒守蓬荜,白首困章句。

期君以远大,庶足慰迟暮。

【赏析】

这首诗是诗人送别章元德的一首五言律诗。章元德是南宋初年著名理学家朱熹的学生之一,因反对朱熹的“存天理、灭人欲”说而被朱熹罢官归乡,所以诗人在送章元德的时候写下了这首赠别诗。

此诗起句即写送别的地点。章元德被贬后,诗人送他出城北门阪边。章元德一路西行,诗人遥望着他的去路。章元德要去的地方是东瓯路,这是一条山间小路,地势险要,十分艰难,所以诗人用“遥望”二字来形容。接下来诗人写到:“峨峨白鹤岭”,写出了章元德要去的路程中有一条高峻的白鹤岭;“渺渺飞鸾渡”,写出了章元德要去的路途上有一条飞鸾渡。这两句描绘出了章元德将要面临的艰难险阻和对前途的担心。接下来诗人写到:“上有虎豹嗥,下有蛟龙怒。”这两句写出了章元德将要面临的困难:上面有凶猛的老虎和豹子咆哮,下面有凶猛的蛟龙发怒。接着诗人写到:“车马坚且良,维楫夙已具。”“车马坚且良”写出了章元德即将乘坐的车马十分坚固精良;“维楫夙已具”写出了船桨早已准备好。这两句写出了章元德即将踏上旅程。接下来诗人写到:“褰裳涉其险,万怪不足惧。”这两句话写出章元德将要渡过这条艰险的小路时,心中毫无恐惧。最后诗人写到:“世路剧羊肠,皦皦诚易污。”这两句指出了章元德将要面临艰难的人生道路:世上的道路非常曲折复杂,很容易迷失方向;但是只要心中有道义,就不至于被世俗污染。

这首诗的后半部分主要描写章元德的人格和才华。诗人写到:“但能心无愧,穷达安所遇。”这一句写出了章元德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能保持内心清明和道德高尚,不会因为外界的诱惑而改变自己的志向和品行。接着诗人写到:“毋为婉娈者,暂蹶辄惊顾。”这两句指出了章元德不应当像那些软弱顺从的人一样,稍有挫折就会惊慌失措。最后诗人写到:“平生麋鹿姿,处世每多忤。”这两句指出了章元德一生都是像麋鹿那样自由自在,不拘泥于世俗规矩,所以他的人生道路常常充满坎坷和不顺。但是诗人用“胡为展良觌,握手便如故。”来回应前面的问题,写出了章元德虽然历经坎坷,但是却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原则和气节,没有屈服于世俗的压力。最后诗人写到:“高怀发针石,正论谐韶濩。”“高怀”指的是章元德的高洁胸怀和崇高品质,“正论”指的是他对是非的明确判断和正确的观点;“针石”指的是针砭时弊的锐利言辞和正直言论;“韶濩”指的是美妙的音乐和和谐的气氛。这两句表明章元德具有高尚的品德和卓越的才华,他能够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来针砭时弊,使社会风气更加清明和谐。最后诗人写到:“情亲复告别,欲语谁与晤。”这两句表示诗人与章元德之间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基础,现在又要分别,不知道该向谁说再见才能表达内心的不舍之情。最后诗人写到:“乾坤一逆旅,日月双脱兔。”这两句表明诗人认为天地之间就像一座旅馆,人们在这里生活就像是两只脱兔在奔跑一样忙碌。这两句表达了诗人对章元德未来的祝福,希望他能在新的生活中过得顺利幸福。最后诗人写到:“寒儒守蓬荜,白首困章句。”这两句写出了诗人对自己的处境的感慨,他现在是一个没有功名地位的寒儒,只能固守自己的小屋子,过着贫困的生活。最后诗人写到:“期君以远大,庶足慰迟暮。”这两句表达了诗人对章元德的期望和祝愿。他希望章元德能够在官场上取得更大的成就,以此来慰藉自己年老体衰的岁月时光。

这首诗的语言平实质朴,意境深远高远,充分表达了诗人对朋友的真挚友情和对未来的美好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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