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湖边秋梦晓,鸡犬无声人悄悄。
试揭疏篷觇日华,水面残星犹缭绕。
尝闻明珠藏巨浸,光焰一出辉群草。
篙师为我暂停橹,罔象终期入幽讨。
波间宛转兴方豪,依然别恨生怀抱。
故人离群东海头,徇禄摧眉事枯槁。
菰梢蘋末翠犹在,蕙兰憔悴青枫老。
浪游不知岁月徙,旧约无端失天杪。
目羡南鸿两两飞,安得身同羽翰小。
游胥堂在吾必行,一榻数椽应预扫。
【注释】
过:到。李端叔:名端,曾任大夫之职。
梦晓:天刚亮时。
鸡犬无声人悄悄:指湖边无人。
疏篷觇(chān)日华:揭开船篷看太阳的光辉。日华,日光。
水面残星犹缭绕:水面上还有残存的星星在晃动。
明珠:美玉。
罔象:传说中的水兽。
篙师:撑船的人。
橹:船桨。
罔象终期入幽讨:总有一天会去探索那片幽深的地方。
宛转:盘旋,回旋。兴方豪:兴致正浓。
别恨:离别的哀愁。
东海头:指家乡。
徇禄:追求禄位。摧眉事枯槁:低头做事。
蕙兰:香草,这里比喻君子。憔悴:凋谢。
浪游:漫游江湖。不知:不理会。岁月徙:时间流逝。
旧约:以前的约定。天杪:高空。
目羡:羡慕。南鸿:南归的鸿雁。两两飞:成双结对飞翔。安:怎么能够。身同羽翰:身体与鸟翼一样轻便,像鸟一样飞翔。羽翰,鸟翼。
游胥堂:即游宦之地。胥,古官名。必行:必须经过。扫:清扫。
【译文】
新开湖边秋晨醒来,湖中寂静无声一片。我揭起船篷看看太阳的光辉,水面上的残星还在缭绕。我听说过珍珠被藏在深深的湖中,它一出现就会发出耀眼的光芒,让所有的草叶都黯然失色。船夫停下桨让我欣赏,不久我们就能进入幽深的地方。湖面上的波浪在盘旋,我的心情也随着高涨起来,但仍然带着离别的哀愁。我的故友离开了家乡,在东海头追求功名,却不得不低头做事、苟且偷生。菰菜和蘋菜的嫩芽翠绿依旧,而蕙兰和青枫却已经凋谢了。我在江湖中漫游,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多久,过去的约定都已经忘记了。我羡慕那南归的大雁成双成对地飞翔,怎么能让自己像它们一样身体轻盈,像鸟儿一样飞翔呢?游宦之地就在我前面,我一定要去那里,把床铺打扫干净。
【赏析】
这首诗是作者于元和五年(810年)秋天从长安赴洛阳途经新昌浦时写给朋友李端的一首诗。诗中描绘了一幅秋晨图景,抒发了作者离群独游的孤独心情,以及对于故人的思念之情。全诗以“秋”字贯穿,描写了诗人在湖边清晨醒来的情景、观赏日出和观察水中残星的情景等,表现诗人对故友的怀念及对生活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