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髯袖中有庐岳,岚气喷人寒色薄。
出赠生绡一幅图,云是小髯之所作。
我尝游君伯仲间,仲今已矣空见山。
画中无限磐礴意,使我坐见愁满颜。
重崖复涧迷樵路,杳杳烟萝昼如暮。
溪阁风生醉客眠,野桥月出归僧度。
枥林蒙密枫林高,深处似有猩鼯号。
满空云冻动秋思,飞泉落日何萧骚。
挥毫若此难再得,白鹤何时返乡国。
良工自古多苦心,留赏人间赖遗墨。
南宫北苑皆已仙,此图与之当并传。
坐嗟存殁意难报,作歌愧匪琼瑶篇。
【注释】
1.谢陈惟寅:即陈惟寅,字子昂,号东山野客。
2.大髯袖中:大胡子在袖子里。
3.庐岳:庐山。
4.寒色薄:形容山的寒冷。
5.生绡:绢的一种,质地轻薄透明。
6.君伯仲间:指你的兄弟或你的弟弟。
7.仲今已矣空见山:你的弟弟已经去世了,只有山可望而不可及。
8.磐礴意:磐石般的意蕴。
9.坐见愁满颜:坐在画前,愁苦填满了面容。
10.重崖复涧:重重山崖和曲折的溪流。
11.杳杳烟萝:烟雾弥漫。
12.溪阁风生醉客眠:溪边小楼,微风吹来,醉客安睡。
13.野桥月出归僧度:野外的小桥,月亮升起时,归家的僧人经过。
14.枥林蒙密:树林茂盛。
15.枫林高:枫树成林。
16.猩鼯:猩猩和鼯鼠,都是山林中的动物。
17.云冻动秋思:云层像被冻结一样,引起人的秋日思绪。
18.飞泉落日何萧骚:飞泉在落日之下显得多么哀愁。
19.挥毫若此难再得:挥笔如此艰难,难以再得。
20.白鹤何时返乡国:白鹤何时能回到故乡。
21.南宫北苑皆已仙:南宫和北苑都成了神仙居住的地方。
22.此图与之当并传:这张画与这些仙境应当一起流传。
23.坐嗟存殁意难报:坐着叹息,无法表达对生死存亡的感慨。
24.作歌愧匪琼瑶篇:写这首诗,我感到很惭愧,没有像《离骚》那样华丽的辞藻。
【赏析】
这是一首题画诗,是陈惟寅为陈子昂所绘山水画而作的。诗人借画抒怀,表达了他因思念故人而产生的悲慨之情。
首句“大髯袖中有庐山”,描绘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在袖子里藏着一座庐山的形象。这个形象既是一个象征,又是一个具体的人。它象征着诗人的朋友陈子昂,也暗示了诗人自己对这位朋友的思念。
第二句“岚气喷人寒色薄”,描绘了庐山的寒冷和雾气。这既表现了庐山的壮丽景色,也反映了诗人内心的孤独和寒冷。
第三、四句“出赠生绡一幅图,云是小髯之所作”,描绘了诗人将画赠给陈子昂的情景。这既表明了陈子昂对这幅画的喜爱,也反映了诗人对这位朋友的思念之情。
接下来的八句,诗人通过描绘画中的景物,表达了他对故友的怀念之情。如“画中无限磐礴意,使我坐见愁满颜”,描绘了画中的山峰和树木,使诗人感到愁闷;“重崖复涧迷樵路”,描绘了山路的险峻,使诗人感到迷茫;“深林似有猩猩鼯号”,描绘了森林深处的动物叫声,使诗人感到恐怖。这些景物都充满了诗人对故友的怀念之情。
最后四句,诗人进一步表达了自己的情感。如“坐嗟存殁意难报”,表达了诗人对故友的遗憾和悲伤;“作歌愧匪琼瑶篇”,表达了诗人对自己作品的羞愧。
整首诗以画为媒介,通过描绘画中的景物,表达了诗人对故友的怀念之情,同时也揭示了诗人内心世界的复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