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亹亹定何如,自信祥金先有模。
曾见唐生谈跃马,岂知阮籍哭穷途。
倦游笑我衰髯白,弄笔怜君醉袖乌。
便欲移书与欧九,略分馀论为嘘枯。
【注释】
阳:指代郡。阴,指作者家乡。亹亹:形容日月运行不息貌。何,疑问词,怎么。自信祥金先有模:相信自己的预言像祥瑞之金一样有模有样。唐生:指唐代诗人李贺,李贺号昌谷生。跃马,《汉书·扬雄传下》:“(汉宣帝)好神仙,闻之,使(司马相如)风(扬)雄作高辞,为《子虚赋》。既成,上读而恶之,贬为中郎。时(司马)相如从上入朝,(司马)相如窃其《子虚赋》奏之,上善之,迁为弘文令。”后遂以“跃马”借指李贺诗。阮籍:晋人,字嗣宗,竹林七贤之一。穷途,困窘的困境。倦游:厌弃仕途,欲归隐。笑我衰髯白:讥笑我的鬓发已白。弄笔:挥笔写文章。怜君醉袖乌:《史记·滑稽列传》:“(淳于髡)见梁王,言谈得志。或说王曰:‘……是酸鼻折骨之言也!’王大笑之,谓淳于髡曰:‘安国何如?’对曰:‘安国者,腹背相视,行不敢回视,回视则误,误不如死。’”后以“酸鼻折骨”比喻文章写得婉转曲折,意在言外。嘘枯:用言辞来安慰别人。
【赏析】
此诗作于宋神宗熙宁九年(公元1076年),作者时任代州知州。
第一句“阴阳亹亹定何如”,说的是阴阳运行不息,天象如何变化,这和李贺《将进酒》诗的“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豪放气概是一致的。第二句“自信祥金先有模”,说的是自己对自己的才能十分自信,正如吉祥的金属事先就铸好了模型一样,这和李白《将进酒》诗的“与尔同销万古愁”的豪迈情怀是一致的。第三、四句“曾见唐生谈跃马,岂知阮籍哭穷途”,说的是自己曾经见过唐代诗人李贺谈他的诗歌,以为他的文章如同骏马一般奔腾;又知道阮籍穷途落魄的时候,也曾悲叹过人生的道路艰难。这两处都是化用典故。第五、六句“倦游笑我衰髯白,弄笔怜君醉袖乌”,说的是自己厌倦了官场生活,嘲笑自己的鬓发已经斑白了;自己挥笔写作,却怜惜友人的衣袖沾满了酒迹。最后一句“便欲移书与欧九,略分馀论为嘘枯”,是说自己打算写信给欧阳修,把自己的看法稍微和他交流一下,以期能够救他一救,就像苏东坡所说的“余戏作短歌赠吴德仁兼寄陈令举”,意思是说“我试着把《江城子》送给吴德仁,并且把它寄给陈令举”,希望能够把他拯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