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撼房闼,朗月照帘栊。
佳人已冥冥,仿佛睹尔容。
入室抚遗迹,茵在惜床空。
海阔无回波,叶落岂留蓬。
茫茫百年内,私怀谁克从。
【注释】
凉风撼(摇动)房闼:凉风吹拂着门扇。闼,门户。
冥冥:昏昧不明。
抚遗(wèi wū)迹:抚摸遗迹。指在李氏妾的墓前祭奠。
茵(yīn):垫子。
海阔(hǎi kuò):形容空间广阔。
回波:回旋的波浪。比喻人的音容笑貌。
留蓬:《诗经·小雅·大东》“维南有箕,不可以簸扬;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酌。”毛传:“箕、斗,星名也。箕为簸扬,斗为挹酌。言箕、斗虽大,而不可挹取也。喻人不可久留也。”后因称别离为“留蓬”。
茫茫(máng máng):渺茫无际的样子。
私怀:私自怀抱。指作者的思念之情。
克从:能实现,能跟随。
【赏析】
此诗写于诗人晚年流寓江陵之时,是怀念故人之所作。诗人在凉夜凭窗遥望,见月明星稀,凉风习习,便想起李氏妾生前的仪容笑貌。于是入室抚琴悼亡,触景生情,无限感伤。全诗语言质朴自然,情感真挚深沉,意境清幽凄婉,堪称绝唱。
首句点明时间、地点,并渲染出一种凄清的氛围。次句承上启下,描绘了一幅清寂的夜景图。第三句由眼前的美景引发对往事的回忆,进而抒发对故人的深情怀念。第四句进一步抒写自己的悲怆之情。最后两句以“凉”字收束全篇,使感情得到了深化。此诗以写景为主,情景交融,含蓄蕴藉,余韵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