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杖闲支万壑巅,聊将按牒讯灵泉。
只言海浪霏琼液,不道云根产玉田。
洗钵鸟衔香稻粒,流花涧带瑞禾烟。
从来名迹矜奇幻,输与空山自在禅。
【注释】
梁自献:指梁周翰,字孟与。潘孟与:指宋代诗人潘大临,号紫溪野翁。邀游:邀请游览。金粟泉:在今江西南昌市西。万壑巅:万壑,深山中沟壑很多。巅,山峰之巅。按牒:指官府文书或公文。灵泉:指金粟泉。只言海浪霏琼液,不道云根产玉田:意谓只有海水飞溅起如玉的浪花,却没有说泉水从云根流出。洗钵:僧人洗涤食器用的钵,这里借指僧钵。衔香稻粒:鸟儿衔着香稻米粒来吃。流花涧:指有花流下的水涧。瑞禾:即瑞草,一种生长在山谷中的奇花。烟:雾气。从来名迹矜奇幻,输与空山自在禅:向来有名的遗迹都因神奇而受到夸赞,却输给这空山的自在禅了。空山:指山中空旷无物的处所。
【赏析】
这首诗写于宋神宗熙宁六年(1073年)春,梁周翰任江西提刑时所作。
第一句“拄杖闲支万壑巅”,是说他拄着拐杖在万壑峰顶闲行,这万壑峰是庐山西北面的高峰,也是全山最高处。万壑,即千仞,形容山峰高耸。支,支撑。第二句“聊将按牒讯灵泉”,意为他拄杖闲步在万壑峰上,只是随意地查阅一下有关金粟泉的文献资料。按牒,是古代官员持以凭证、凭信、凭据等,此处用来泛指公文。第三两句“只言海浪霏琼液,不道云根产玉田”,意谓只有海水飞溅起了如玉般晶莹的浪花,却没有说泉水是从云雾缭绕的山峰里流淌出来的。只言……不道……,意谓只有……没有……。霏,飘洒的样子。琼液,美玉制成的液体,此指泉水。不道,不知道。云根,指山峰的根基所在。玉田,美玉般的田地。第四句“洗钵鸟衔香稻粒”是说鸟儿衔着稻米来啄食,这是在描写金粟泉旁的景色,香稻粒被小鸟衔去,而泉水却在不断地流溢出来。第五句“流花涧带瑞禾烟”是说流花涧的水气蒸腾上升形成云雾,那烟雾弥漫着像瑞禾一样,给人一种仙境的感觉。流花涧,指山间小涧流水清澈,水面上有花瓣飘落形成的水流。瑞禾,指生长于山谷中的奇花。第六句“从来名迹矜奇幻,输与空山自在禅”,是说自古以来那些著名的遗迹都被人们认为是神奇的杰作,但是这些奇观比起这空山中的自在禅来说就差得太远了。从来,自古以来。名迹,名胜古迹。矜奇幻,认为奇妙神奇。输与,比得上。空山,指远离尘嚣、清幽静谧的山。自在禅,指超脱世俗、悠然自得的禅理。
这首诗写景抒情并重。写景,突出自然之美;写情,突出禅意之深。前四句写庐山万壑峰顶的自然景观,用词讲究,意境开阔,给人以雄浑壮丽之感。后四句写庐山万壑峰顶的禅意,以物喻情,含蓄隽永,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