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夕起鸿雁翔,金井露凉梧叶黄。揽衣待旦不遑寐,明月皎皎夜未央。
问君客游向何方,言往百粤穷炎荒。浪波沄沄一苇杭,西溯彭蠡越章江。
舆轿逾岭梯重冈,仆夫下上如鸟䀪。番禺在昔财赋疆,尉佗称王兵力彊。
百年五世巳陈迹,荒台草露沾衣裳。野芳涧卉吹天香,蛎房柱蠹罗椰浆。
飞鸢跕跕海气苍,览古冯高兴慨慷。蹇予局促马在枊,安能与子同徜徉。
罗浮勾漏令乞得丹砂烦寄将。
【注释】
送人之番禺:送友人到番禺(今广东省广州市)。番禺,地名,古时为广州,今为广东省省会。
秋风夕起鸿雁翔,金井露凉梧叶黄:秋天到了傍晚,大雁从南方飞回。井里的水凉了,梧桐的叶子变黄了。
揽衣待旦不遑寐:整理好衣服准备天明就起床赶路。
明月皎皎夜未央:月光皎洁明亮的夜晚还未结束。
问君客游向何方:请问您这次远游要到什么地方去?
言往百粤穷炎荒:回答说要去百越地区最热的炎热之地。
浪波沄沄一苇杭,西溯彭蠡越章江:江上的波浪汹涌澎湃,我像一片苇草一样漂浮在江面上,向西逆流而上经过彭蠡湖、越过长江。
舆轿逾岭梯重冈,仆夫下上如鸟䀪:坐车翻山越岭,仆人上上下下像鸟儿那样敏捷。
番禺在昔财赋疆,尉佗称王兵力彊:昔日的番禺是一个富有的地方,尉佗在那里称王,兵力很强盛。
百年五世巳陈迹,荒台草露沾衣裳:一百年来五代人都成为过去,只有荒废的台榭,草都长出露珠了。
野芳涧卉吹天香,蛎房柱蠹罗椰浆:野外的花草散发阵阵香味,蚝壳中的虫子蛀坏的柱子,用来装椰浆。
飞鸢跕跕海气苍,览古冯高兴慨慷:高高的风筝在天空中飞,海风带着苍茫的气息。我不禁想到古时的英雄豪杰,心情激动感慨万千。
蹇予局促马在枊,安能与子同徜徉:我因腿脚不便而无法和你们一起游玩;怎么能和你一起悠闲地漫步呢?
罗浮勾漏令乞得丹砂烦寄将:请替我向罗浮山的勾漏县令借点仙丹给我吧。勾漏县是产丹砂的地方。
赏析
这是一首送别诗。首句写晚霞映照下的大雁向南飞翔,次句写井边秋凉,梧树落叶。三、四两句写友人要远行,诗人挽留不住。五、六两句写友人的行程,由南至北。七、八两句写友人到达番禺,并称赞那里富庶。九、十两句写友人的旅途劳顿。十一、十二两句写友人到达彭蠡湖,越过长江。十三、十四两句写友人的行李,乘船过山越岭,仆人们在船上行走如同鸟儿那样敏捷。十五、十六两句写友人到达番禺城,当年尉佗曾称王于此,如今已荒废。十七、十八两句写友人游览台榭和古迹。十九、二十两句写友人游览野外风光,观赏野花和生长在蚝壳中的虫子。二十一、二十二两句写友人游览海滨胜景,登上高空放飞飞鸢。二十三、二十四两句写友人登高远望,感慨万千。二十五、二十六两句写自己因为腿病不能随朋友出游。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十各句写友人的行程及所经之地。最后两句写友人到罗浮山勾漏县求仙药。
这首诗描写了作者送别挚友远行的情意。全诗语言质朴自然,意境清新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