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褐萧然旅病身,也裁芜牍献枫宸。
敢期贾傅能前席,差与彊华步后尘。
席帽未离从目笑,城门不闭任时嗔。
园桃一赋心如醉,河北繇来亦帝臣。
【注释】
①拜疏:向皇帝上书陈述事情。
②萧然:形容衣服单薄的样子。旅病身:指旅途中患病,身体不适。
③枫宸:枫宸殿是唐代帝王的正殿,这里借指皇帝的宫殿。
④贾傅:《汉书·贾谊传》记载,贾谊被贬为长沙王太傅时,有《吊屈原赋》,“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后以“贾傅”代指被贬者。前席:席子铺在地上,古人坐时席地而坐,因称席子为席,所以席子上留有席位就是席前留有座位,即前席。这里是比喻皇帝面前的位置。
⑤彊华:指强华殿,唐代宫殿。步后尘:追随在前。
⑥席帽:古代的一种帽子,用草或布做成,形似帽子。目笑:指皇帝看到奏折后露出微笑。
⑦城门:古代城门上都有城楼、箭楼和瓮城等建筑,箭楼之上设有敌台,供瞭望、发箭之用。时嗔:指城门不关闭。
⑧园桃:《新唐书.李德裕传》中有一段著名的文字:“今陛下幸自为之,何预臣事?且臣在相位,如园中桃李,风至花落,何足计哉!”意为:现在陛下自己作主,何必管我的事情?况且我在相位上,就像园中的桃李一样,风吹过来,花开凋谢,哪能计较呢!心如醉:比喻非常开心。
⑨河北:指唐朝的河北道。繇来:自古以来。
【赏析】
这是一首干谒诗。作者李德裕是唐武宗会昌年间宰相,他任相期间,曾打击过牛党(李宗闵、牛僧孺)和李党(李德裕、李珏)。这首《谒宰相》诗便是他在任宰相期间,为了表示对宰相的敬慕与感激之情而写的。此诗先叙写拜谒的原因,次述所献之章,然后表达自己的志向和愿望。全诗结构严谨,层次分明,语言流畅自然。
第一句开门见山地点明自己的身份——一位生病的旅人。“也裁芜牍献枫宸”,是说他不远千里来到长安,是为了奉上自己的一片忠心。第二句承上启下,说希望宰相能接受他的一片心意。第三句进一步说明自己的愿望,说如果宰相能够像贾谊那样屈尊到皇帝跟前去,那么他也就跟着学习,希望能跟在宰相的身后走一遭。第四句是诗人的真情流露,说自己虽然没有席帽(古代官服的代称),也没有城门(古代城门都建有城楼和箭楼)关闭,但仍然要向皇帝进言,希望能够得到皇帝的宽恕。最后两句,诗人进一步表白自己的志向。他说,即使自己只有一颗心,也愿意像园中的桃树一样,在春天开满桃花的时候,让皇帝欣赏。而自己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自古以来就有这样的传说:黄河以北地区都是帝王的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