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侧理莹鹅毛,翡翠回波濯兔毫。
画成如玉应名玠,不觌甄妃讶姓曹。
拂石有声聆泗磬,种兰将采问湘皋。
名士何妨矜独立,画师惟肖羡同袍。
同袍袍色华春草,同心心结娇文褓。
待聘逢君席上珍,迷邦笑我怀其宝。
怀宝席珍从屈伸,光仪物色总传神。
扇中鸾影秦王女,阁上麟图汉代臣。
臣是素丝还绣像,女贻彤管用书绅。
奇字近耽扬子宅,微辞回动宋家邻。
宋邻扬宅才情出,花屿芗林保昭质。
谁复罗胸有众星,谁能晞发临初日。
养德曾如纪渻鸡,植根肯变淮南橘。
风流将尔乐衡门,年少何从奏宣室。
宣室兰台意不忘,琅玕绕屋坐江乡。
千秋必向青云附,什袭还看宝轴装。
【注释】
丹青:绘画用的颜料,引申为画。朱二文晖:即文晖,唐代画家。真:原作“人”,据《唐诗纪事》卷五十九引《国史补》作“真”。
芙蓉:《诗经·周南·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后以喻女子。侧理:斜倚。莹:光华。鹅毛:《庄子·逍遥游》:“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后以喻大。回波:波浪。濯兔毫:洗笔毫。
玉:美石。玠:字仲礼,汉代人,博学多才。甄妃:汉元帝皇后。曹:指曹操,字孟德。拂石有声:形容声音清脆。泗磬:泗水所产的磐石。种兰将采问湘皋:种植兰花,将要采摘时询问湘江岸边的人。种兰:栽培兰花。湘皋:湖南的山野。
名士:有名望的人。矜独立:夸耀自己。
同袍:战友,朋友。华春草:茂盛的春天花草。同心心结娇文褓:用红线系着的心形绣花襁褓。娇文:美丽的文采。褓:婴儿的被褥。
待聘:等待被任用或聘请。逢君:遇见您。席上珍:筵席上的珍宝。迷邦:迷乱的国家。怀宝:怀抱宝物。
屈伸:弯曲和伸展,比喻进退变化。
光仪:仪表。物色:景物的颜色。总传神:完全传达了神情。鸾影:指《秦王破阵乐》。秦王:指唐玄宗。
阁上麟图:指《武帝破阵乐》,图中画有龙飞凤舞。《汉书》:武帝好神仙,造生祠、神明台、甘泉宫,祭太一等神。汉代臣:《汉书·礼乐志》记载《汉高祖还归故宅》,高祖刘邦在咸阳宫前建起一座高门楼,名为朝章,门楼上有麒麟,门两旁立着两株玉树。
素丝:白色的丝绸。还绣像:又绣成肖像。彤管:红色的笔管。书绅:写在衣领上做标志。
奇字近耽扬子宅:扬雄的《方言》中有很多奇妙的词语。奇字近耽,指喜欢奇特的文字。扬子宅:扬雄曾居住的地方。微辞:微妙的言辞。宋邻杨宅:比喻文章写得精妙绝伦。宋邻:宋代的邻居。扬宅:指扬雄家。
谁复罗胸有众星:指谁能胸怀众多人才。罗胸:心胸宽广。
晞发临初日:晒头发,迎接初升的太阳。《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晞发:晒头发。
养德:修养品德。曾如纪渻鸡:曾如一只清晨打鸣的公鸡一样勤劳。《庄子》:“曾日月,无伤也;曾鸟兽之肉,无伤也。”养德:培养品德。植根:种植树木的根部。变淮南橘:改变淮南的橘子树。淮南:古地名,今安徽寿县一带,这里泛指南方。
风流将尔乐衡门:你的风采使衡门(古代的一种建筑形式,只有横木而无竖柱)都感到快乐。衡门:衡门之下,可以出入。少年何从奏宣室:年少的时候,怎么敢到宣室殿去奏对。宣室:汉未央宫前殿,是皇帝接见大臣的处所。
宣室兰台意不忘,琅玕绕屋坐江乡:宣室兰台的回忆永远难忘,琅玕环绕的房子坐落在江南的乡村。琅玕:一种玉石的美称。
千秋必向青云附:千秋之后,必定能够追随青云而登天。向青云附:追求青云而升天。什袭还看宝轴装:收藏得非常小心地打开来看。什袭:十件套在一起,形容收藏极严。宝轴装:指卷轴装裱的字画,轴上卷着的书画。
【赏析】
此诗是诗人与友人文晖的书信唱答之一。诗人在诗中表达了自己对于艺术创作的热爱,以及对友人深厚的情谊,同时也表现了他对当时社会风气的不满及自我超脱的愿望。
首联以“芙蓉”喻美人,以“翡翠”代佳人,写出了美人之美在于自然,不在雕饰,从而引出下文的艺术创作主题。
颔联描绘了一幅美丽的画面:芙蓉侧倚,光彩熠熠,翠鸟回旋,羽翼翩翩;画师妙手生辉,如同玉质冰肌一般晶莹剔透。诗人以此赞叹友人的绘画技艺高超,仿佛真能将美人的美丽永恒地定格于纸上。
颈联则进一步强调了绘画的逼真效果。诗人以“拂石”“种兰”两个典故,赞美了画中的“鸾影”和“麟图”,生动形象地描绘出了画作的神韵与魅力。这两句不仅体现了画家的高超技艺,更展现了他们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理解。
尾联则抒发了诗人的情感和愿望。他希望能够在官场中立下赫赫战功,同时也希望能够在民间传播自己的才华,让更多的人了解和喜爱艺术。然而,现实却让他陷入了迷茫和困惑之中,他不禁感叹道:“养德曾如纪渻鸡,植根肯变淮南橘。”这里的“纪渻鸡”是指勤劳的公鸡,“淮南橘”是指南方的水蜜橘树。诗人通过这两个典故,表达了自己希望保持初心、坚守本心的坚定信念。同时,他也寄寓了自己对美好人生的无限向往和追求。
整首诗语言优美、意境深远,既展现了诗人的艺术才华,又表达了他对人生哲理的深刻思考。这首诗不仅是一封书信唱答,更是一部充满诗意的人生散文诗作,值得细细品味和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