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少颇晰美,苦为女郎齿。
十五出从师,邂逅西邻女。
相感上秦楼,当筵蒙锦被。
春色腻如云,白縠笼烟紫。
宝钏响锒铛,明珠挂当耳。
空房挺华光,援琴横自起。
怵惕且自陈,黄泉永相矢。
岂曰匪思存,中怀良独尔。
宋玉虽好色,言宁孤人子。
【注】
“宋玉”,《楚辞》中的人物,因爱女色被放逐。
“匪思存”——没有思念。
【赏析】
这首诗是作者在一次偶然的相遇里所写:他爱上一个女郎。这女子是邻家的女儿。她不仅长得清秀美丽,而且心灵美好。两人一见钟情。他们相约到秦楼去幽会,那女郎还为他准备锦被,让他蒙头入睡。第二天清晨,他醒来一看,发现自己头上盖着一条华丽的锦被,不禁大惊失色,但女郎却笑着安慰他说:“你不必这样惊慌,我对你一片赤诚之心,你难道不明白吗?”诗人对这位女郎产生了爱慕之情。
由于种种原因,他们的爱情并没有得到圆满的结局。诗人后来写了一首《感讽篇》,倾诉自己的心迹,表达了他对那位女郎的一往深情,并表示愿与对方生死与共。
首联:“予少颇晰美,苦为女郎齿。”
诗人年少时相貌俊美,但苦于自己年纪太小而遭到女子们嫌弃。
颔联:“十五出从师,邂逅西邻女。”
十五岁的时候,诗人离家外出求学。有一次,他遇到一个邻家的女郎,两人一见倾心。
颈联:“相感上秦楼,当筵蒙锦被。”
两人相约上秦楼相会,女郎为他披上锦被,使他沉醉在温柔乡里。
尾联:“春色腻如云,白縠笼烟紫。”
春夜的情事,如同云霞般缠绵;白色的绫罗,犹如烟雾缭绕的紫色轻纱。
【译文】
我年轻时相貌俊美,可是总被人嫌小。
十五岁离家出去学了几年,有一次遇到西邻的姑娘,一见钟情。
我们约定晚上到秦楼相会,她给我盖了一件华丽的锦被,让我沉沉睡去。
春夜的柔情蜜意,就像云彩一般柔滑缠绵;白绫罗的衣领,像云雾一样朦胧缥缈。
她的手指在灯下拨动筝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明珠般的耳朵,听到美妙音乐,仿佛感受到她那柔软的手指拨动琴弦时的颤栗和颤抖。
空寂的屋子里,只有我独自弹着琴,心中充满感慨。
虽然感到恐惧不安,但我也向她表白了我的心意。
黄泉路远天长,我俩永远相亲相爱。
怎能说没有思念呢?我心里深深地怀念着她!
即使宋玉那样好色的人,也不会孤身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