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秦越人,视疾见肺腑。
死者能还生,芳名播今古。
悠悠千载后,畴能踵其武。
吴门有佳士,早岁掇簪组。
拜官贰廷尉,平反绝冤苦。
朅来谪平城,酸苦甘自茹。
闲将调元手,为民起疲瘦。
灾疢验六气,腠理明三部。
橘井贮香泉,杏林盎时雨。
仁慈自此施,夙志良不负。
宗藩抱微疴,俗医弗能愈。
延君来治之,审证究厥绪。
外邪既荡涤,内虚亦滋补。
神观渐复初,有如鱼脱罟。
酬劳具束帛,舁酒配肥羜。
君乃拂衣行,视之等鸿羽。
纷纷炫术徒,规利若市贾。
君诚贤于人,馀子奚足语。
乃摛云锦章,飘然鸾凤舞。
医道题洞明,美号自兹举。
永媲古人传,名垂在寰宇。
【赏析】
这是一首七言律诗。全诗共八句,每句七字,平仄相间,音韵和谐。前四句写《秦越人医学全书》的成书过程和内容。第五六句写此书在后世的影响。最后四句写吴门有位贤者为《秦越人医学全书》作序。
此诗是赞扬《秦越人医学全书》之作。诗中对该书的内容、影响及作者作了具体而生动的描写,语言简练明快,感情真挚深厚。
【注释】
昔:过去。
视疾见肺腑:指诊治疾病时能洞察病者内脏情况。《素问·五脏别论》:“诊病之道,观人勇怯、骨肉、皮肤,能知其情,以为诊法也。”肺与大肠相表里,肺主一身之气,故云“见肺腑”。
芳名播今古:芳名即美名,今古指古今世界,芳名播今古指名声传遍古今世界。
畴(chú):何。踵其武:追随他的事业。踵,追随。武,事业或才能。
吴门:苏州城。吴地以水乡著名,称吴门,又称姑苏。唐代诗人杜牧有“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之句。佳士:贤才。
掇簪组:整理官帽和笏板之类的用品。古代官员束发于顶,插簪于髻;持物时,左手执笔,右手取物,谓之执笔持物,所以“掇簪组”,亦谓整理官服、官帽之类。古代官员的礼服、冠饰、笏板等都由官府制作发放,故云“掇簪组”。
拜官贰廷尉:指拜官任廷尉。廷尉是九卿之一,职掌司法事务。
酸苦甘自茹:酸甜苦辣自己品尝。
闲将调元手:指闲来运用调和元气的手眼。元,元气。调元手,谓调理元气的手眼。
灾疢(chěn)验六气:灾病折磨检验了人体的六种气机变化。
腠理明三部:指人体肌肤毛孔通畅,气血运行正常。
橘井贮香泉:传说晋朝王献之爱妾绿珠坠楼殉夫后,其血洒在地上变成碧草,献之掘地得一井,水甘如玉,后人称之为“橘井”。
杏林盎时雨:杏林,指医生的诊所,也比喻医学。这里说医生的医术高明,能使人重获健康。
仁慈自此施:从此施行仁术。
夙志良不负:平生的愿望没有白费。夙志,早年的志愿。
宗藩抱微疴:宗族的藩臣身患小病。宗藩,指朝廷命官的子孙。
俗医弗能愈:普通的医生不能治愈。俗医,普通医生。
延君:请你。君:尊称他人之辞。
审证究厥绪:详细诊断病情的起因和根源。厥绪,病因和病变的过程。
荡涤:清除,消除。
滋补:调养保养。
神观(kuàng)渐复初:精神面貌逐渐恢复如初。神,精神状态。观,观察。
鱼脱罟:像鱼儿一样逃脱罗网束缚,形容自由自在。罟,捕鱼的竹器,引申为罗网。
酬劳具束帛:酬谢所受恩惠准备了一束丝织品作为酬谢。
舁(yú):抬,运载。
配肥羜:用来喂猪的肥牛。
拂衣行:整理衣冠准备离去。拂,整理。
云锦章:《秦越人医学全书》是一部用云锦装裱的医学巨著,故曰“云锦章”。
鸾凤舞:凤凰和鸾鸟飞舞,比喻祥瑞的景象。
题洞明:题词,指写序文。洞明,深明,明白透彻。
永媲古人传:永远流传在后世。媲(pì),比得上,同辈相比。
名垂在寰宇:名垂千古,誉满天下。寰宇,天地四方之外的空间。
【译文】
昔日有个名叫秦越的人,他看病人就能看到内脏的疾病。
病人死了又复活,他的名声传到今天古往今来。
千年以来,谁能继承他的事业?
吴门有个贤能的人,早年就考取功名做官。
他拜官为廷尉,平反冤案解救受苦人。
后来被贬到平城,他吃苦受累自我忍受。
闲来他用调元手,为民解除痛苦疲劳病。
灾难困苦考验六气,他疏通经络使三部通达无阻。
橘子树下有泉水,杏林里常下雨露滋润。
他的仁德从那时就开始施行,平生的愿望都没有落空。
宗室藩属身患小病,普通的医生无法治好。
请你来给他治病,仔细诊断病因病根。
外邪已经清除,内虚也已得到补益。
病人的精神面貌逐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就像鱼儿逃出罗网一样自由自在。
他感谢你的酬报,送上一束丝绸作为感谢。
请你离开去工作,病人如同天仙一般美好。
那些纷纷扰扰的术士都是些小人,只图自己的利益不顾他人的死活。
你真是贤于一般人啊,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于是他挥毫书写了一篇序文,赞美他的功德。
这篇序文就像云锦一般精美华丽,鸾鸟凤凰飞舞其中。
这部医学著作题写了“洞明医道卷”,好名声由此开始传播。
它永久地流传在后世,它的名声一直传到天地四方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