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有积潦,山下出蒙泉。
潦决泉之奔,厥委皆稽天。
我缨既我爱,我足匪我捐。
云崖监其原,浣濯信所便。
贵泉亦贵潦,明主之达权。
【注释】
夏驿:官名,在今安徽宣城。姚江:即新安江,发源于安徽省青阳县西北与贵池县之间,东流经贵池、屯溪等县,至歙县北入浙江境。道:指水道,这里比喻仕途的坎坷。潦(liào):雨后积水,泛指积水。泉:山间泉水。决:冲,冲破。厥(kuí):通“倔”。委:同“坠”,倾倒。稽:通“几”,几乎。缨(yīn):系帽带的丝绳。爱:喜欢。捐:抛弃。云崖:高峻的山崖。监:观察,考察。濯(zhuó):洗涤。信:确实,实在。达权:掌握变通的权力。贵:贵重,重要。
【赏析】
这是一首写于任夏驿时所作咏怀诗。诗人以清新的笔触,描述了沿途所遇之景,抒发了对仕途艰难曲折的感慨。全诗语言简练,意境高远,富有哲理意味。
首联“道上有积潦,山下出蒙泉”两句,点明题旨和旅途见闻。道上是积水,山下是泉水,积水和泉水都汇成江河,奔流不息。这既是对眼前自然景观的真实描写,又暗含着作者仕途坎坷的遭遇——像积水和泉水一样,虽然汇成江河,但是最终都要流向大海,无法逆转;而自己虽已身居要职,但仍然不免要面临被罢免的命运,也正像这些积潦和蒙泉一样,终将归于江河,无可挽回。此句用积水和泉水的奔泻来喻仕途的坎坷,既形象生动,又含蓄蕴藉。
颔联“潦决泉之奔,厥委皆稽天”两句,进一步描绘了旅途中的所见所感。积潦和蒙泉都汇成了江河,而江河奔流不止,其势浩大。这里的“潦”是指积水,“厥”通“竭”,“委”通“坠”,都是倾倒的意思。这一句运用夸张手法,极言流水的奔腾之势,暗示了自己处境的险恶。
颈联“我缨既我爱,我足匪我捐”两句,抒发了自己在任上的情怀。作者以自己的腰带(象征官衔)为自己喜爱之物,以自己的双脚为自己的身体,表达了自己虽然身居高位,却依然珍视生命,不愿因政治原因导致自身死亡的思想感情。
尾联“云崖监其原,浣濯信所便”两句,进一步抒发了对仕途的感慨。云崖是高峻的山崖,它能够俯视河流的源头。这里比喻自己身处高位,能够洞察朝政的弊端。“浣濯”一词则暗含了对自己政治生涯的反思和自省。在这里,作者以云崖监照河水源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对政事的关心和责任感。同时,“浣濯信所便”也表达了自己在政治斗争中能够保持清醒头脑,不随波逐流的态度。
这首诗通过对旅途中所见所感的描述,抒发了作者对仕途艰难曲折的感慨和对生命价值的思考。诗人善于运用比喻、夸张等修辞手法,使诗歌形象生动,富有哲理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