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如张罗,艾如张罗。
熠熠翠鸟,投艾迷罗。
客语主人,鸟质微眇,又无善鸣。
虽负黛色,徒悦宫庭。
爰有神禽,云霞其羽。
雄鸣六律,雌鸣六吕。
黼衣绣裳,仆𨽻如雨。
汝何不以四海为罗,罗此神禽。
岂无众族,来下来王。
汝莫鸟圄,放鸟山堂。
主人熟视不忍释,奇毛神禽亦不家,悲嗟嗟。

【注释】

艾:香草名,即艾蒿。张:展开。

熠熠翠鸟,投艾迷罗:翠鸟投食于艾蒿中。投,投食。罗,网。

客语主人,鸟质微眇,又无善鸣:客人告诉主人说,这只鸟体态微小,不会鸣叫。质,形体、体态。眇,细小。善鸣,会鸣。善,擅长、善于。

虽负黛色,徒悦宫庭:它虽然颜色青黑,却只喜欢在王宫里飞翔嬉戏。负,背负。黛色,青色的羽毛。宫庭,王宫。

爰有神禽,云霞其羽:于是有一只神异的禽鸟,它那五彩斑斓的羽毛就像天上的云彩。

雄鸣六律,雌鸣六吕:它的叫声有六律(古代乐音的一种分类)的音调。律,音律。

黼衣绣裳,仆𨽻如雨:穿着绣着花纹的衣服和礼服,就像雨水般密集地落在了身上。仆𨾸,衣服上的装饰物。

汝何不以四海为罗,罗此神禽:你怎么能用整个天下来捕捉这只神禽呢?罗,捉拿、捕捉。

岂无众族,来下来王:难道没有许多民族前来朝拜你的统治吗?

汝莫鸟圄,放鸟山堂:你不要再像囚禁鸟儿那样囚禁这只神禽。鸟圄,关在笼里的鸟。

主人熟视不忍释,奇毛神禽亦不家,悲嗟嗟:主人看它看得如此熟悉,不忍心把它放开,可是这只神禽却不属于他,他感到十分惋惜、哀痛啊!

【赏析】

这是一首讽刺诗。全诗通过写人对神禽的态度,揭示了统治者不仁的一面,同时歌颂了神禽的非凡才能与高尚品质。

首联“艾如张罗,艾如张罗”是说神禽的羽毛色彩鲜艳,好像张开了罗网,让人无法捕捉。“熠熠翠鸟,投艾迷罗”,这两句是说翠鸟在艾蒿丛中飞来飞去,把那些被诱捕的人引到了罗网之中。“客语主人”,是说有人向主人报告说:“这位翠鸟的体态很小,不会发出声音。但它却喜欢在皇宫中飞翔嬉戏。”这里运用了拟人手法,把翠鸟人格化了。“鸟质微眇,又无善鸣”,是说这只小鸟体态小而微眇,不会鸣叫。“虽负黛色,徒悦宫庭”,是说它虽背负青黑色的羽毛而颜色又暗又丑,却只是喜欢在皇宫中飞翔嬉戏。“爱有神禽”三句是说这只神禽有着五彩斑斓的羽毛,就像天上的云彩一样美丽,而且能够唱出美妙的歌声,发出六律六吕的韵律。“黼衣绣裳”,形容它穿戴的华贵衣服;“仆𨾸若雨”,形容它身上的装饰物密集如雨。“汝何不以四海为罗,罗此神禽”二句是说,为什么你不能用整个天下来捕捉这只神禽呢?这里用反问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愤慨之情。“岂无众族,来下来王”二句是说,难道没有许许多多的民族前来朝拜你的王权统治吗?“汝莫鸟圄”四句是说,你就不要像囚禁鸟儿那样囚禁这只神禽吧。这里的“尔”就是“你”,是第二人称代词。“主人熟视不忍释”,意思是说,主人看着它如此熟悉,不忍心把它放开。“奇毛神禽”,是说这只神禽有着奇特美丽的羽毛。“悲嗟嗟”,是说主人看到它如此熟悉,不忍心把它放开,可是这只神禽却不属于他,他感到十分惋惜、哀痛啊!

这首诗采用比兴手法,借写神禽的外形、习性以及与人的关系,揭露了统治者的不仁与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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