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荦确，车冬昽，车声石声在水中。左谾右豅，前窿后穹。
一蹶恐触头颅红，整襟凭轼呼从容。天不知东与西，地不知高与低，人不知寒与饥。
但见雨索索，云迷迷，风声怒噎妃呼豨。我乃不知水神为俞儿，山鬼为冰夷。
鬼神颠倒纷儿嬉，江湖满地走蛟蜃，我独踽踽而栖栖。
一尺水，一尺泥，人没两骭，马没四蹄。居我乎无屋，行我乎无蹊。
使我车如舟，胡不篷与索。使我马如龙，胡不鳞与角。
我心如辘轳，我身如桎梏。我行西北却遇东南风，可惜我无羽翼听天缚。
天乎天乎无太酷，黄河之水不受天约束。潴我田畴，荡我城廓。
万灶如萍泛榱桷，𧓈室鳞堂占民屋。大鳖长鳅餍人肉，安得钱塘铁弩三千镞，一彀要令三舍缩。
哀此灾黎谁所牧，百有一存无食宿。天既不能雨金复雨粟，俯视仳㒧同一哭，此雨涔涔泪飞落。
坎窞行
石荦确，车冬昽，车声石声在水中。左谾右豅，前窿后穹。
一蹶恐触头颅红，整襟凭轼呼从容。天不知东与西，地不知高与低，人不知寒与饥。
但见雨索索，云迷迷，风声怒噎妃呼豨。我乃不知水神为俞儿，山鬼为冰夷。
鬼神颠倒纷儿嬉，江湖满地走蛟蜃，我独踽踽而栖栖。
一尺水，一尺泥，人没两骭，马没四蹄。居我乎无屋，行我乎无蹊。
使我车如舟，胡不篷与索。使我马如龙，胡不鳞与角。
我心如辘轳，我身如桎梏。我行西北却遇东南风，可惜我无羽翼听天缚。
天乎天乎无太酷，黄河之水不受天约束。潴我田畴，荡我城廓。
万灶如萍泛榱桷，𧓈室鳞堂占民屋。大鳖长鳅餍人肉，安得钱塘铁弩三千镞，一彀要令三舍缩。
哀此灾黎谁所牧，百有一存无食宿。天既不能雨金复雨粟，俯视仳㒧同一哭，此雨涔涔泪飞落。
译文：
坎窞行
石质的小路坎坷不平，车轮在积水中发出沉闷的声音，左边是沼泽右边是泥泞，前面是坑洼后面是高墙。
一次跌倒恐怕就会把头撞破，整理好衣服坐在车上大声呼唤着从容。天地不知道东边和西边，大地不知道高度和宽度，人们不知道寒冷和饥饿。
只见雨点像细丝般飘落，云彩像烟一样迷漫，狂风呼啸着怒吼着吹过。我不知道水神是鱼精还是龙女，山神是冰夷还是雪狐。
鬼神颠倒嬉戏玩耍，江河湖泊里到处是蛟龙和蜃气，我孤独一人行走在荒凉的路上。
一尺长的河水，一尺长的泥土，人没有两条腿，马没有四个蹄子。住在我家却没有房子可住，行走在我家门口也没有路可以走。
如果让我的车就像船一样在水上行驶，为什么不用篷和绳索代替？如果让我的马就像龙一样在天上飞腾，为什么不让鳞片和角代替？
我的心就像圆木桶那样转个不停，我的身子就像木枷那样被束缚。我往西北走却遇上了东南风，可惜我没有翅膀能自由飞翔。
苍天啊苍天！为何对你如此苛刻，黄河的水不受天的控制。淹没了农田房屋，冲毁了城郭堡垒。
万户人家的房子漂浮在水面上，屋顶像树叶一样随风飘动，厅堂占据民家房屋。大鱼吃小鱼，鳅吃虾米，人肉成为它们的美食，谁能得到钱塘江上的三千支箭，一发就能杀死三丈远的地方。
哀悼这场灾难中的老百姓，只有极少数的人幸存下来，没有粮食和住宿的地方。苍天既然不能下雨也能下粟，看着百姓一样的悲伤哭泣，这场大雨滴滴答答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