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救死与扶伤,获退如闻赦一场。
厌与百僚同唯唯,未能三月便皇皇。
期颐自古关名德,拳曲何堪律短长。
妙语解人终恨浅,强将一障系存亡。
【注解】
- 乞病:向皇帝请求免去官职,以休养身体。
- 谴:责罚。
- 获退:获得罢官。
- 闻赦:听说要施行赦免。
- 厌(yǎn)与百僚同唯唯:指在众位官员中,他只敢点头称是,不敢说“不”字。
- 三月:满三个月。
- 期颐:古代称八十岁为寿数的尽头,所以用“期颐”来比喻年高有名望。
- 拳曲(quánqū):指曲折、委曲。
- 强将一障:勉强地为自己辩护或开脱。
【赏析】
这首诗写的是在任期间因得罪了权贵而获准辞职,并得到皇帝的宽赦,因而感到庆幸。但诗人又担心自己不能像古时名臣那样长命百岁,因此心情不安。全诗写得含蓄蕴藉,情意深婉。
前四句写自己任期满后获罪被免职,以及皇帝宽宥的情景。
首联“乞病获谴诗以解秽”,点明了题旨。“乞病”即请求告老还乡。“获谴”即获罪被免职。“诗”即《乞骸骨》一诗,此诗作于宋仁宗庆历三年(1043),时年五十一岁。“以解秽”即用以解脱身上的污秽,即摆脱困境,重归故乡。“两年救死与扶伤,获退如闻赦一场”两句,叙述自己在任职二年期间,曾尽力救护百姓,尽心治理地方,以致触犯权贵而获罪免职,就像听到皇帝宣布赦免一样。这两句叙事简洁明快,语言质朴自然。
颔联“厌与百僚同唯唯,未能三月便皇皇”,表现了当时官场上趋炎附势的庸俗现象。“厌”同“畏”,“唯唯”同“诺诺”,“厌与百僚同唯唯”是说,在众位官员中,他只敢点头称是,不敢说“不”字。“未能三月便皇皇”是说,他在任期满后,因为害怕再得罪权贵而被贬斥,所以只过了不到三个月就慌忙离京。这两句既写出了当时官场上的丑恶现象,又写出了他自身的无奈和惶恐。
颈联“期颐自古关名德,拳曲何堪律短长”,从名德和短长两方面,对前代名臣作了评论。“期颐”是年高寿考的意思,“拳曲”是指屈身事人,委曲迁就。“关名德”指那些有名望的大臣们,他们都是品德高尚的人。“拳曲何堪律短长”是说,这些名臣们,由于能屈能伸,所以能够善始善终;然而我却做不到这一点,我的性格太直率,难以适应官场上的卑躬屈膝,所以只能中途退出。这两句既是对自己性格特点的自述,又是对朝廷官场的不满和批评。
尾联“妙语解人终恨浅,强将一障系存亡”。这里所说的“妙语”,是指他的《乞骸骨》一诗。“解人”就是理解、领会自己的人。“解人终恨浅”,意思是说我的《乞骸骨》一诗虽然说得好,但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未能真正解除我的忧患。“系存亡”指勉强地为自己辩解或开脱。“强将一障系存亡”,意思是说我勉强地为自己的过失开脱掩饰,使自己免遭祸难。这最后一句,既是对自己的总结和反省,也是对当时官场的讽刺和批评。全诗写得含蓄蕴藉,情意深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