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帐陈筵日,云軿载道时。
悲深万民泪,痛失百寮师。
献替犹如昨,仪容俨在斯。
可怜风雨急,花萼损连枝。

【注释】

穗帐:指帷帐。陈筵:设宴。云軿:古代称帝王的车子。万民泪:万民,指天下百姓;流泪,形容哀悼之情。百寮师:百官的首领。献替:指建议、批评。仪容:礼仪容貌。俨在斯:犹言俨然在焉。花萼:比喻枝叶。

【赏析】

此诗作于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怡贤亲王允祥(一作允禄)原是康熙帝的宠臣,以武功和文治闻名。康熙帝曾称赞他“有古人之风”。但允祥为人骄傲自大,为政严酷,因而引起朝内外的不满。康熙五十一年,允祥因事得罪,被革去王爵,押送京师。这首诗就是当时作者在京城所作。

首联写允祥被废黜的情景。“穗帐陈筵日”,“穗帐”,指帷帐,即皇帝所居之处。“陈筵”,指摆宴饯别。“日”字点明时间是在一天之内。“云軿载道时”,云軿,帝王的车驾,借指允祥。“载道”,意为在路上。这里用典出自《汉书·武帝纪》,汉武帝征和元年(公元前92年),李夫人死后,武帝“登长杨宫,望五柞宫中,见柏梁台铜柱,作《白头吟》,叹久不见夫婿也。乃为作房中之乐,金屋玉堂。”又《史记·佞幸列传》:“卫青姊卫夫人平阳侯曹寿妇也,上幸平阳侯舍,而幸夫人……后数岁,卫夫人病免官,家居长安。”这两句意思是说,在一天之内,皇帝的车驾就要启程,带着允祥离开了京都。

次联写允祥离开京都的情况:“悲深万民泪”,“悲深”,形容悲伤的程度很深。“万民泪”,指天下人民流着泪来为他饯行。“痛失百寮师”,“哀百寮”,意谓哀伤百官。“师”,指百官的领袖。“百寮师”,即“百官之师”,泛指百官。“百僚”语出《诗经·小雅·采菽》:“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毛传:“百僚,百官之长。”

三四联写允祥被押解北上途中的情形。“献替犹如昨”,“献替”,犹言进谏或劝诫。“昨日”,指过去的事。“仪容俨在斯”,“仪容”,指仪态容貌。“俨在斯”,犹言俨然在此,即依然存在。这两句的意思是说,允祥在京城的一举一动还历历在目,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可怜风雨急,花萼损连枝”,这句诗的意思是说可惜此时天气突然变坏,风雨交加,使得花萼凋谢,连在一起的枝条都受损了。

前三句写允祥被废黜的情景,最后一句写他在押解途中的遭遇。前二句写景,第三句抒情,第四句写人,层次井然。前二句写景,景中寓情,渲染了凄凉的气氛;第三句抒情,直抒胸臆,感情强烈;第四句写人,形象生动,情景交融,把允祥被押解北上途中的凄惨情景表现得淋漓尽致。诗中多处使用典故,使诗意更加含蓄蕴藉,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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