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食忽不乐,挂帆气如雷。
作客才匝月,思乡日千回。
颠倒一寸心,出处百里路。
命恶才岂良,今是昔已误。
八口皆妇稚,一身不公侯。
未来难逆料,眼前胡不愁。
小人长戚戚,约乐皆靡极。
三复雄雉诗,毋为君子嗤。
【注释】
家食忽不乐:家中吃着粗茶淡饭,心情很不愉快。
挂帆气如雷:扬起船帆,仿佛有雷霆在头顶轰隆作响。
匝月:一月。
思乡日千回:每天思念家乡的思绪不断。
颠倒一寸心:心中一片混乱。
出处:指进退出处。
命恶才岂良:命运不好,才能也不佳。
今日已误今:今天的遭遇已经错了。
八口皆妇稚:家里八个儿女都是女孩。
一身不公侯:我本人并没有得到什么高官厚禄。
未来难逆料:将来的事情难以预料。
眼前胡不愁:眼前的困难何必要担心呢?
小人长戚戚:小人总是忧愁不已。
约乐皆靡极:快乐的时光都消磨殆尽了。
三复雄雉诗:多次诵读《子衿》这首诗。
毋为君子嗤:不要因为我是个小人而笑话我。
赏析:
全诗四十六句,可分为四段。前十四句为第一段,写诗人客居异乡的苦闷和忧虑。中间十六句为第二段,写诗人在异乡的所见所感及对时局的看法。最后十八句为第三段,写诗人对人生前途的悲观态度和自我安慰的话。全诗情调低沉、沉郁,反映了封建时代知识分子的苦闷彷徨和对现实的不满。
首联是写自己客居他乡的心情。“家食忽不乐”是说久别家乡,又吃着粗茶淡饭,心情很不好。“挂帆气如雷”是说扬帆远航,好像有雷霆在头顶响动,这是夸张的说法,形容船行很快。这里既写出了诗人急于回家的心情,又暗示了此行可能凶多吉少。
颔联是写诗人在途中所经历的艰难困苦。“作客才匝月”,说明时间不长;“思乡日千回”,表明思乡之念日益强烈。这两句诗以简洁明快的语言,表现了诗人内心的痛苦和矛盾心理。
颈联是写诗人在异乡的处境。“颠倒一寸心”,是说自己心里乱糟糟的,像被倒置的一样。“出处百里路”,是指自己身在异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这两句诗既写出了诗人处境的艰难,又表达了他对归家的渴望和对当前形势的担忧。
尾联是写诗人对自己前途的失望情绪。“命恶才岂良”,是自己的命运不好,自己的才能也不高;“今是昔已误”,现在的境遇比过去更差了。这两句诗既表达了诗人对自己命运的感慨,又流露出对未来的绝望。然而,诗人并没有完全失去希望,所以最后又说:“八口皆妇稚,一身不公侯。”意思是说,家里只有几个女孩子,自己并没有得到什么高官厚禄,但是并不为此感到羞耻和后悔。这两句话既表现出了诗人的豁达大度,又体现了他的乐观精神。
尾联是写诗人对人生的感慨和自我安慰的话。“小人长戚戚”,是说自己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常常忧愁不已;“约乐皆靡极”,是说生活中的乐趣都消磨殆尽了。这两句诗既表现出了诗人的忧郁和孤独之感,又透露出他的乐观和豁达之情。结尾处,诗人用“三复雄雉诗,毋为君子嗤”来结束全诗,这是一首自题诗,表示他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卑微而自卑或受到他人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