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材法檃栝，拳曲无旧痕。
百川学大海，巨细同一源。
浮交昔已薄，所负在师门。
师门忽代谢，三载殊凉温。
闲庭闭白日，重级生軿轩。
素怀远莫致，怆恍思旧言。
【注释】
①先业师：对老师的尊称。陈翔翰先生，即陈翼甫先生，字翔翰，江苏松江（今上海）人。清末文学家、诗人。②庚子：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庚子为干支纪年之一。③秋夜沈沈：深秋的夜晚，天空阴沉沉的。④樗材：指不成材的材料，多比喻才能低下的人。法檃栝：古代一种乐器，这里指乐器。⑤拳曲：弯曲，此处形容其不圆整。⑥百川：指众多的江河水，这里借喻众多人才汇聚一处。大海：指广大的水面，这里用来比喻广阔的胸怀。⑦浮交：泛指朋友。⑧所负：所依靠的，指老师陈翔翰先生。⑨师门：这里指老师的门生弟子。⑩三载：三年。殊凉温：指时过境迁，物是人非。⑪闲庭：庭院。白日：白天，阳光，这里指太阳。⑫重级：指台阶。⑬素怀：素朴的心意。⑭远莫致：无法达到远方。⑮怆恍：悲伤恍惚。思旧言：思念从前说的话，表示怀念过去的朋友。
【赏析】
这首词作于戊戌变法失败后，作者被通缉流亡日本期间。词中抒发了自己对老师和同窗好友深深的怀念之情。首二句“樗材法檃栝，拳曲无旧痕”以自嘲自况，说自己像无用的樗木一样，长着弯弯曲曲的形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下两句“百川学大海，巨细同一源”比喻自己的才识如同大河汇入大海一样，虽然各自有别，但都源于同一条源头。第三四句“浮交昔已薄，所负在师门”回忆过去与老师交往密切的情形，现在因为政治原因而疏远，自己只能依赖老师。第五六句“师门忽代谢，三载殊凉温”表达了对老师的深深思念之情，同时暗示了自己的处境也发生了变化。最后七句“闲庭闭白日，重级生軿轩”，“素怀远莫致，怆恍思旧言”表达自己对老师的深切思念以及对往昔岁月的追忆。全词语言朴实自然，情感真挚深沉，体现了作者深厚的师生情谊和高洁的人格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