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归逮养,岁给大官禄。
人生惟此难,馀者徒鹿鹿。
即今时代换,往事如转毂。
正赖后人贤,流风承式谷。
先生实高隐,祭酒推乡曲。
虽荒下噀田,尚保檀桥屋。
时情有豪夺,世守无轻鬻。
冬缸葑可爇,秋圃枣堪剥。
窥池荷夏红,扫径莎春绿。
平生十万卷,又课诸孙读。
同牢四十年,尚享齐眉福。
子行及归奉,此乐天伦独。
古人重名义,饮水兼啜菽。
斯言倘足徵,庶当嘏辞祝。

【注释】

虞山:今江苏常熟,为明代名山。严杏修为尊人仲甫先生乞六十寿诗:指明代诗人高启(字季迪)作的《虞山行》诗。钱湘灵玉友亮功所赋五七言长篇见示:据传,明末清初诗人钱谦益(字受之)曾作五七律诗百首以赠其弟钱友亮。

是年,严羽修(字子慎)得仲甫先生六秩之期,作诗相贺,又以所获钱氏遗稿读而和之,故严羽修亦赋诗酬答仲甫。

即今时代换:指清朝入主中原后,明朝已覆亡。

往事如转毂:语本《史记·平津侯列传》:“夫安危成谋,而后乃出;犹人同力合作,而后乃举。”

正赖后人贤:谓有后来的贤者继起,承先人余业。流风承式谷:继承发扬前代的文化事业。式谷,古地名,在今山东曲阜附近,孔子讲学之地。

此两句意谓,只有依靠后来者的贤能,才能继承发扬光大前辈的事业,使文化事业继续发展。

先生实高隐:指严羽修。

祭酒推乡曲:指严羽修曾任翰林院检讨官、国子监司业等职,均属朝廷命官。

下噀田:指严羽修曾祖严嵩任过两广总督,严羽修曾随其父严有声到两广督垦荒田。

檀桥屋:指严羽修曾祖父严世蕃曾建檀桥别墅。

冬缸:指冬天烧的瓦罐。葑:菜园中的水沟。

此言严羽修虽居乡野,生活贫瘠,但仍然保有檀桥别墅和菜园水沟。

时情有豪夺:指当时社会风气中存在豪强掠夺百姓财产的现象。

世守无轻鬻:指当时社会风气中存在轻视土地的现象。言下之意为严羽修不赞成这种风气,认为应重视土地的价值。

此言严羽修对当时社会风气有所批评,认为不应轻易掠夺百姓财产和轻视土地。冬缸葑可爇:此言冬日烧的瓦罐可以取暖。

此言严羽修虽居乡野,但仍注重生活品质。秋圃枣堪剥:此言秋天收获的枣子可供食用。

此言严羽修虽居乡野,但仍关注农业生产。窥池荷夏红:此言池塘中的荷叶在夏天呈现出红色。

此言严羽修虽居乡野,但仍关注自然美景。扫径莎春绿:此言扫除小路上的青草,使小径保持绿色。

此言严羽修虽居乡野,但仍注重环境保护和美化环境。

【赏析】

这是一首祝寿诗,作者严羽修向严仲甫(字季迪)祝寿,并作《虞山严杏修为尊人仲甫先生乞六十寿诗》。此诗与《虞山行》一诗同时被钱谦益所读,并作了和作,可见两人交情深厚。全诗四联,皆用对仗句式。第一联写仲甫先生享年六旬,严羽修作祝寿诗,并以钱谦益所作的五七律诗作为回文,称颂仲甫先生的高风亮节。第二联写严羽修对仲甫先生的评价和赞扬。第三联写仲甫先生一生为官清廉,生活俭朴,严羽修对他表示敬意。第四联写严羽修对仲甫先生的祝愿。全诗风格质朴自然,语言通俗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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