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天劫火不能毁,清风招入琴楼琴。
琴楼琴,莫弹舜水曲,莫谱羊山吟。
阑残几点蟾蝫汁,中有千秋不死心。

【注释】

(1)叶司马:指南宋叶梦得。倪文贞:倪瓒,字元璐,号云林居士,明末清初人,擅画山水、竹石。张忠烈:张煌言,字玄著,号陶庵,浙江鄞县人,抗清义士。

(2)瓮天劫火:指元朝灭南宋,火烧杭州城。

(3)清风招入琴楼:指张煌言在狱中,仍抚琴自娱。

(4)舜水曲:即《舜弦操》,是一首古琴曲名。

(5)羊山吟:即《羊山操》,也是一首古琴曲名。

(6)阑残几点蟾蜍汁:用“蟾蜍汁”比喻墨迹的斑驳。

(7)千秋不死心:意谓诗人对祖国的热爱之情,永世不朽。

【赏析】

这是一首题画诗。叶梦得曾写过一首题为《读易安词,不能作》的词,其中有“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句;张煌言有一首《鹧鸪天·九日感怀》,其中也有“秋风秋雨愁煞人,天若有情天亦老。”等句。作者通过这两首词,把对这两位爱国志士的敬仰之情表达出来了,因而也就成了一首咏史诗。

诗的前两句是对两位诗人的赞扬:“瓮天劫火不能毁,清风招入琴楼琴。”意思是说,元军攻进临安后焚烧全城,可是这并不能毁灭这两位志士,他们在弹琴声中度过了艰难的岁月。“瓮天”,典出晋代王隐《晋书》:“王右军素与羲之有隙,常以酒酣使王先食,令速啖脍,而己恒至中醉。王答云:‘夏苦不静,非kina(吃)不得消暑邪?’”。后来就用它形容环境险恶,处境艰难。这里借指元军占领临安后的险恶环境。

第三句“琴楼琴,莫弹舜水曲,莫谱羊山吟。”是指张煌言在狱中弹琴的时候,不要弹奏《舜弦操》、《羊山操》这样悲壮的曲子,以免触景生情,更增添自己的思乡之情,以致于伤心落泪。“舜水曲”、“羊山吟”,都是描写战争的乐曲和诗篇,在这里指的是张煌言的诗篇。“舜”和“羊”都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民族英雄,所以后人把他们的名字作为诗歌的代称。

第四句“阑干几点蟾蜍汁,中有千秋不死心。”是写叶梦得在狱中的境遇。“阑干”,“栏杆”,这里指监狱的铁栅栏。“蟾蜍汁”,是用蟾蜍的血滴在纸上,墨迹就变成黑色。这句诗的意思是说,叶梦得被囚禁在狱中,但依然保持着高洁的情操,他虽然身处险境,但仍然保持着一颗赤诚的心。

最后四句“为叶司马题倪文贞张忠烈二公诗画扇合卷。”是说,叶梦得和张煌言都是杰出的文人,他们的作品都值得世人传颂。这首诗表达了作者对这两位爱国志士的崇敬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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