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高尚嵞山老,此日年年一作诗。
憔悴首阳愁夕霭,萧条寒食感春飔。
嵩呼蓟野犹如梦,弓堕煤山孰慭遗。
独爇瓣香更野服,不堪啼血杜鹃枝。
【注释】
三月十九日偶作:此题当是诗人在三月十九日所作。
吾家高尚嵞山老,此日年年一作诗:吾家高、嵩二公,都生活在山西的晋南地区(今属河南),他们都是杜甫早年的知交。
憔悴首阳愁夕霭,萧条寒食感春飔:首阳山,即周武王弟叔颖的采地,汉初置为国。首阳山上有采薇台,传说伯夷饿死于此。首阳山下有首阳村,相传伯夷与叔齐在此避饿而死。《后汉书》记载:“王莽末,天下荒乱,伯夷、叔齐避之首阳山,采薇而食。”《左传》载:“昔者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后,以蕃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诸侯宗周,大夫御戎,以尊天子。卑不临朝,士不留行。所以昭敬也。……故能致政于穆清,列为后王法。”首阳山因伯夷、叔齐的事迹而得名,后人常以此表示隐逸。“憔悴”指身体瘦弱,精神萎靡。“夕霭”指傍晚的云雾。
嵩呼蓟野犹如梦:指诗人遥想当年在嵩山时的情景。嵩山,又名中岳山,位于河南省登封市北。蓟野,古地名,在今河北省易县东北。这里指代洛阳一带。
弓堕煤山孰慭遗:言诗人的抱负和理想,如落箭一样不能实现。“孰慭遗”,谁能够留下。
独爇瓣香更野服,不堪啼血杜鹃枝:言诗人独自在野外焚香祭祀,杜鹃啼血,令人心酸。
【赏析】
这是一首写自己隐居生活的诗。
前两句是说自己在嵩山时的境况。“吾家高尚嵞山老”,言我老家在高大的山岭上,年年都有诗歌产生;“此日年年一作诗”,说今天又到了每年写作的时候了。“憔悴”句,是自叹身体衰弱;“萧条”句,是自叹心情凄凉。“首阳”两句,是回忆当年在首阳山隐居的往事;“嵩呼”两句,是想象当年在嵩山隐居时的生活;“独爇”两句,是写自己孤独的生活情景。这四句写诗人在隐居时的生活情况。
最后六句是写自己对现实生活的感受。“独爇”两句,是说诗人独自在野外焚香祭祀,杜鹃啼血,令人心酸。“堪”字下得妙极,既写出诗人对现实的感慨,又写出他内心的痛苦。“堪”字,是可、能的意思;“啼血杜鹃”,是杜鹃鸟叫声凄切哀苦之意。“不堪”一句,既是实写,又是虚写。实写是说杜鹃啼的血泪洒满了树枝,虚写是说诗人听了杜鹃啼血的声音感到伤心痛苦。
这首诗是杜甫晚年的作品。当时诗人已过五十岁,在战乱中漂泊无依,生活十分艰苦。他在诗里抒发了自己对现实的不满和自己的痛苦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