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多病，病且满三月，上常赐告者数，终不愈。最后，严助为请告。上曰：“汲黯何如人也？”曰：“使黯任职居官，亡以愈人，然至其辅少主守成，虽自谓贲、育弗能夺也。”上曰：“然。古有社稷之臣，至如汲黯，近之矣！”
大将军青侍中，上踞厕视之。丞相弘宴见，上或时不冠。至如见黯，不冠不见也。上尝坐武帐，黯前奏事，上不冠，望见黯，避帷中，使人可其奏。其见敬礼如此。
张汤以更定律令为廷尉，黯质责汤于上前，曰：“公为正卿，上不能褒先帝之功业，下不能化天下之邪心，安国富民，使囹圄空虚，何空取高皇帝约束纷更之为？而公以此无种矣！”黯时与汤论议，汤辩常在文深小苛，黯愤发，骂曰：“天下谓刀笔吏不可为公卿，果然。必汤也，令天下重足而立，仄目而视矣！”
诗句
1 黯多病：张骞身体多病，病情严重到三个月不能治愈。
- 上常赐告者数：皇帝经常允许张骞休假，但病魔依旧缠身。
- 汲黯何如人也：汲黯如果任职于官，可能无法治愈疾病，但他辅佐幼主、维护国家稳定，即使自诩为像孟贲、夏育这样的勇士也难以胜过他。
- 大将军青侍中：卫青担任了侍从官的职务，地位尊崇。
- 上踞厕视之：汉武帝在厕所里观看汲黯处理政事的情形。
- 丞相弘宴见，上或时不冠：丞相公孙弘设宴招待时，有时汉武帝不带帽子参加。
- 至如见黯，不冠不见也：见到汲黯时，汉武帝一定要戴帽子。
- 上尝坐武帐，黯前奏事，上不冠，望见黯，避帷中，使人可其奏：有一次汉武帝在帐幕中处理军务，而汲黯上前陈述国事，汉武帝不戴帽子，只望一眼汲黯就避开了视线，让汲黯可以完成他的奏章。
- 其见敬礼如此：汲黯被皇帝如此尊敬和重视。
- 张汤以更定律令为廷尉：张汤被任命为廷尉，负责制定法令。
- 黯质责汤于上前：汲黯当面向张汤提出批评。
- 公为正卿，上不能褒先帝之功业：你身为朝廷大臣，却不能表彰先帝的功绩。
- 下不能化天下之邪心：你也无法教化天下人的邪恶之心。
- 安国富民，使囹圄空虚：你只能安定国家，使民众生活富裕，却无法让囚犯减少，使得监狱清空。
- 何空取高皇帝约束纷更之为？：为什么你要随意更改先帝留下的规定呢？
- 而公以此无种矣！：你这样做，最终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译文
汲黯因病多月未能痊愈，多次请假。最后严助替他请求休假。汉武帝问：“汲黯是怎样的人？”回答：“汲黯如果任职于官位，或许无法治愈疾病；但若辅佐幼主、维护国家稳定，即使是自诩为像孟贲、夏育一样的勇士也难以胜过他。”皇上说：“的确，古代有能辅佐社稷的大臣，像汲黯，可以说是近之不及了。”
卫青作为侍从官时，皇上坐在厕所里看他处理政事。丞相公孙弘设宴请客时，皇上有时不带帽子参加。见到汲黯时，皇上必须戴帽子。有一次，汉武帝在帐篷里处理军事事务，而汲黯上前陈述国事，皇上不戴帽子，只是一瞥就能看见汲黯，便示意手下让他继续陈述。皇上对汲黯的尊敬和重视就是这样。
张汤担任廷尉期间，汲黯当面向张汤提出批评，认为张汤没有履行好作为正卿的职责。张汤辩称自己文辞深奥且严格要求细节，而汲黯则愤怒地反驳，认为张汤“空取高皇帝的规章制度而随意更改”。此时汲黯的威望如此之重，连汉武帝都要对他敬畏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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