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马城西阿,遥眺想京阙。
望极烟原尽,地远山河没。
摇装非短晨,还歌岂明发。
修服怅边羁,瞻途眇乡谒。
驰盖转徂龙,回星引奔月。
乐去哀镜满,悲来壮心歇。
岁华委徂貌,年霜移暮发。
辰物久侵晏,征思坐沦越。
清氛掩行梦,忧原荡瀛渤。
一念起关山,千里顾丘窟。
【注释】
却东西门行:诗题。却,退也。东西门:指洛阳东、西二门。
驱马城西阿:驱马到城西门外。
遥眺想京阙:远望京城的楼阁。
望极烟原尽:看尽了原野尽头。
地远山河没:大地远在,山河隐没。
摇装非短晨,还歌岂明发:形容时光流逝之快,转眼又是早晨,歌声还在回荡,太阳已高高升起。
修服怅边羁,瞻途眇乡谒:穿上朝服,惆怅地想到遥远的故乡。
驰盖转徂龙,回星引奔月:车驾疾驰如龙,星辰旋转如月。
乐去哀镜满,悲来壮心歇:欢乐离去悲伤充满,悲苦来临壮志消歇。
岁华委徂貌,年霜移暮发:岁月消逝在白发上。
辰物久侵晏,征思坐沦越:时间流逝,征旅思绪沉溺在远方。
清氛掩行梦,忧原荡瀛渤:清冷的雾气遮住了行踪,忧虑弥漫于大海和沼泽。
一念起关山,千里顾丘窟:一旦思念家乡,千里之外也要返回。
【赏析】
《却东西门行》,是汉魏六朝时乐府旧题,内容多写离愁别恨。曹丕的这首诗就是其中之一。此诗以“却”字为首字,题目就点出了主题。诗中主要写了作者对京都的思念以及离别时的依依惜别之情。
开头两句“驱马城西阿,遥眺想京阙”,写的是诗人从洛阳城外向西门进发,远远地看见皇宫。这是全诗总领全篇的第一句,也是引起下文的一句。诗人从洛阳出发,一路驰骋而去,直至城西门外才停下马来。他站在城门口,放眼远眺,只见一片辽阔的原野,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由于距离太远,连山河都看不见了。这时诗人的心情非常沉重,他不禁感叹道:“遥睇烟原尽,地远山无际。”
中间四句写诗人对京都的无限怀念。“摇装非短晨,还歌岂明发”,这两句的意思是诗人想回到自己的故乡,但却不能如愿。“还歌岂明发”一句表明诗人想要回去,但是天色已经亮了,无法回去。“修服怅边羁”,这句写的是诗人穿着官袍,但内心却充满了羁旅之情。他望着道路,心里想着家乡。“驰盖转徂龙,回星引奔月”,这里写的是诗人骑着骏马,车子像龙一样在奔驰,而星星则像月亮一样引导着方向。诗人的思绪被拉得越来越远。
后四句写诗人的离别之情。“乐去哀镜满,悲来壮心歇”,诗人在离开京都的时候,心情很愉快,但是这种快乐只是暂时的。当他回到家之后,又陷入了悲痛之中。“岁华委徂貌”,这里的“华”指青春,意思是说随着岁月的流逝,青春也消失殆尽了。“年霜移暮发”,这句说的是年岁增长,头发已经白了。
最后四句写诗人的担忧。“辰物久侵晏,征思坐沦越”,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征人的思绪也已经沉浸在异地之中了。“清氛掩行梦,忧原荡瀛渤”,这句意思是说清冷的云雾遮住了行船的航向,忧愁笼罩着原野。
结尾两句“一念起关山,千里顾丘窟”,写的是诗人一旦想起家乡,就会不顾千里之遥也要赶回去。整首诗歌表达了诗人对故乡的深切思念之情以及他在异乡的寂寞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