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昔未定,强秦犹擅场。
中原逐鹿罢,高祖郁龙骧。
经始谋帝坐,兹焉壮未央。
规模穷栋宇,表里浚城隍。
群后崇长乐,中朝增建章。
钩陈被兰锜,乐府奏芝房。
翡翠明珠帐,鸳鸯白玉堂。
清晨宝鼎食,闲夜郁金香。
天马来东道,佳人倾北方。
何其赫隆盛,自谓保灵长。
历数有时尽,哀平嗟不昌。
冰坚成巨猾,火德遂颓纲。
奥位匪虚校,贪天竟速亡。
魂神吁社稷,豺虎斗岩廊。
金狄移灞岸,铜盘向洛阳。
君王无处所,年代几荒凉。
宫阙谁家域,蓁芜罥我裳。
井田唯有草,海水变为桑。
在昔高门内,于今岐路傍。
馀基不可识,古墓列成行。
狐兔惊魍魉,鸱鸮吓獝狂。
空城寒日晚,平野暮云黄。
烈烈焚青棘,萧萧吹白杨。
千秋并万岁,空使咏歌伤。
【译文】
大汉昔日未统一,强秦仍然占据着中原。
中原逐鹿战争结束,高祖皇帝志气高昂。
开始谋划帝位,于是建立宏伟的未央宫。
建筑规模宏大,宫殿内外都十分宏伟。
群臣尊崇长乐宫,中朝增加建章宫。
宫廷内布满兰锜,乐府奏响芝房。
翠绿珍珠帐,鸳鸯白玉堂。
清晨享用宝鼎饭,闲暇夜晚闻郁金香。
天马来到东方来,佳人向北方倾倒。
何其辉煌盛大,自认为能保长久。
历数有时终尽时,哀平感叹不昌盛。
冰结成巨猾,火德遂颓废。
皇位不是虚假的,贪天竟速亡。
灵魂祈祷社稷,豺虎争斗岩廊。
金狄移灞岸,铜盘向洛阳。
君王无处所,年代几荒凉。
宫阙无人管理,蓁芜缠绕我衣裳。
井田只有草,海水变为桑。
在昔高门内,于今岐路傍。
余基不可辨认,古墓排列整齐。
狐狸兔子惊魍魉,鸱鸮吓得疯狂。
空城寒日晚,平野暮云黄。
烈烈焚青棘,萧萧吹白杨。
千秋并万岁,空使咏歌伤。
【注释】
过汉故城:经过汉朝故城。汉,指汉朝。故城,指过去的城市遗址。
大汉:指西汉。
强秦: 指秦朝。
中原逐鹿罢: 指刘邦击败项羽后, 统一了中国。
高祖: 指汉高祖刘邦。
经始谋帝坐: 开始策划帝王之位。
兹焉壮未央: 此是壮观未央宫。
群后: 指众卿大夫。
长乐宫: 汉代皇宫之一。
钩陈: 古代宫殿中楼阁名。
兰锜: 兵器名。
乐府: 汉代音乐机关,掌管音乐、舞蹈等艺术。
翡翠明珠帐、鸳鸯白玉堂: 形容华丽的宫殿装饰。
鼎(dǐng): 古礼器名。
雍(yōng):地名,在今陕西省凤翔县南。
灵长: 指江山永固。
哀平: 指王莽和刘婴(即刘婴)。
鸿渐于陆:喻指大难临头,无计可施。
冰坚成巨猾: 比喻外强中干。
木德遂颓纲: 比喻外强中干,不能自立。
奥位: 指帝王的宝座或帝位。
贪天: 指贪恋权位。
豺虎斗岩廊: 比喻互相残杀,内部分裂。
金狄: 指匈奴。
铜盘: 指汉献帝的御座。
君王无处所: 指汉末群雄争霸,天下无主,皇帝没有地方可以居住。
时代几荒凉: 指天下战乱不已,人民生活困苦。
宫阙: 指皇宫。
井田: 古代土地国有制,井田制是指以“井”为单位划分疆土,由国君直接掌握。
海水变为桑: 比喻政治腐败导致民生凋敝。
高门: 指贵族官僚家庭。
岐路傍: 指道路两旁。
馀基: 指旧基。
古墓列成行: 指坟墓很多。
狐兔惊魍魉: 指狐兔惊扰鬼怪。
鸱鸮: 猫头鹰。
萧萧: 风声。
千秋: 指千年,一年为一春,一年为一岁,十年为一秋,一年为一秋,一千年为千秋。
万岁: 指万世不朽。这里用来形容人的寿命很长。
咏歌伤: 歌颂赞美,但内心伤感。
【赏析】
这首诗描写了从汉高祖刘邦到王莽、刘婴、刘玄、更始帝等的历史变迁过程。诗中通过描绘各个历史时期的特点以及他们的命运变化,表达了诗人对历史的深刻反思和对国家命运的忧患意识。全诗语言优美、形象生动,具有很强的画面感和历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