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昔强盛,宫中金玉多。
徵丁筑层台,唯恐不巍峨。
结构切星汉,跻攀横绮罗。
朝观细腰舞,夜听皓齿歌。
讵念人力劳,安问黍与禾。
一朝国既倾,千仞堂亦平。
舞模衰柳影,歌留草虫声。
月照白露寒,苍苍故邺城。
汉文有遗美,对此清飙生。
【注释】
筑台:指修建高大的宫殿。
魏国:指魏国强盛时,这里泛指古代的魏朝。
徵丁:征召百姓。
层台:层层叠起的台阶。
结构切星汉:形容宫殿建筑高耸入云,与天上的星星相接。
跻攀(jī pān)横绮罗:意谓登上高处,纵横交错如同织女所织的美丽锦绣。
朝观细腰舞:早晨观赏女子们纤细腰肢的舞蹈。
夜听皓齿歌:夜晚听到女子们洁白的牙齿唱歌。
讵(jù)念人力劳:哪里考虑过人力的劳累。
安问黍与禾:为什么只关心粮食和收获呢?
一朝国既倾:一夜之间国家便衰败了。
千仞台:极高大的宫殿,仞是古代的长度单位,一仞为八尺。
舞模衰柳影:舞姿优美如同衰老柳树的影子。
歌留草虫声:歌声宛如草丛中的昆虫鸣叫。
月照白露寒:月光映照着秋露的清冷。
苍苍故邺城:依然矗立着昔日邺城的遗址。
汉文:指西汉文帝刘恒,他以德治国,使汉朝达到鼎盛。
有遗美:留下了美好的遗产。
清飙(biāo)生:清风拂面而来。
【赏析】
这是一首借咏古讽今、寄托哀思的五言绝句诗。
全诗通过描写魏武帝修筑高大宫殿、歌舞升平的情景,讽刺了封建统治者荒淫奢靡的生活,同时抒发诗人对劳动人民的同情,以及对历史兴亡的感慨。
首四句写宫殿建筑之雄伟壮丽,极尽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之能事。“徵丁”句点明建宫之目的,即为了招引四方士子,以便享乐取乐。“唯恐不巍峨”,突出了建台者的心理特征,也表明其骄奢淫逸之心态。“结构切星汉,跻攀横绮罗”,则进一步描写宫殿的建筑规模,以及人们在此流连忘返的景象。“朝观细腰舞,夜听皓齿歌”,写宫殿中的娱乐生活。作者以“细腰”“皓齿”来比喻宫女,写出她们的娇艳动人,同时也暗示出宫中生活的奢靡。然而,这一切又有何益呢?“讵念人力劳,安问黍与禾”,诗人用反诘的语气表达了对这种奢侈浪费的强烈不满和批判。“一旦国既倾,千仞堂亦平”,则以夸张的艺术手法,揭示出统治者醉生梦死、骄奢淫逸必将导致国家灭亡的历史事实。
以下四句则是写歌舞升平、欢乐景象。“舞模衰柳影,歌留草虫声”,形象地表现了歌舞场面。而“月照白露寒,苍苍故邺城”,则以景结情,余音袅袅,给人以不尽之回味。
全诗构思巧妙,寓意深刻,通过对魏武帝豪华生活的描绘,揭露了统治者穷奢极欲、骄奢淫逸的生活,表达了诗人对劳动人民的同情及对历史兴亡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