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传鼓角,灯下整衣冠。
夜镜藏须白,秋泉漱齿寒。
欲将闲送老,须著病辞官。
更待年终后,支持归计看。

【注释】

城头:指城门。传鼓角:指城楼上传来的战鼓角声。灯前整衣冠:即点检衣帽,整理仪容。夜镜:指夜晚照镜子。须白:头发变白了。秋泉:比喻清冷的泉水。漱齿寒:指在清凉的泉水中漱口。闲送老:闲暇时送别老人。须著病辞官:即因病请求辞职。更待年终后,支持归计看:等待到年底再做打算。

【赏析】

《送陈章贡南游》是唐代诗人刘长卿的作品。此诗作于元和(唐宪宗年号)八年(公元813年),当时作者在淮南节度使李吉甫幕下任书记。诗的前半部分描绘陈章贡南游途中的情景,后半部则写其归程及对友人的勉励之意。全诗以“送”字贯串起送行、送别、送归,层层深入,层层递进,表达了诗人对朋友深厚的情谊。

“城头传鼓角,灯下整衣冠。”首句点明时间地点,城外的鼓角声阵阵传来,城内灯火通明,人们忙着整装打扮。“城头”二句点出人物,一个官员正忙碌着,他要去送别即将远行的友人。城头上,鼓角声此起彼伏;灯下,衣冠整整,准备出发。这两句从听觉和视觉两方面描写,使送别的场面显得生动而真切。

“夜镜藏须白,秋泉漱齿寒。”这两句紧承前两句而来,进一步渲染了送别的氛围。夜晚的镜子里映出了白发苍苍的容颜;清凉的泉水在口中漱过,牙齿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白发和寒冷,都是人生衰老的标志。诗人巧妙地将这两个标志联系在一起,用“须白”来暗喻人的衰老,既自然贴切又含蓄深致,使人回味无穷。

“欲将闲送老,须著病辞官。”这里诗人运用了拟人手法,说这个送别的人本是一个闲散的人,现在却要借送别的机会辞去官职。这表面上是说送别人要借此机会辞去官职,但实际上是说自己要以送别人为借口辞去官职。这种写法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令人拍案叫绝。

“更待年终后,支持归计看。”“更待年终后”,说明送别之人还有未尽之事。“支持归计看”,则是说他将在年终之后才能回到自己的故乡去,因此要好好地考虑自己的事情,不能让这些事情影响到归乡的计划。这里的“归计”是指诗人自己的仕途计划。诗人通过这两句诗,向朋友表明自己决不会忘记自己的事情,更不会因为送别人而耽误自己的事情。

这首诗以“送”字贯穿始终,从写景过渡到抒情,最后归结到劝诫友人不要耽误自己的前途和归乡之计。语言简练,意境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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