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禽胡为者,直道竟三黜。
颜子何如人,屡空聊过日。
皆怀王佐道,不践陪臣秩。
自古无奈何,命为时所屈。
有如草木分,天各与其一。
荔枝非名花,牡丹无甘实。
【赏析】
《叹鲁二首》是一首托言咏史的诗。据《晋书.文苑传》载,“(陶渊明)尝著五柳先生传以自况”。这首诗即是陶渊明借古喻今,抒发感慨之作。全诗共四十六字,前四句述古人,后十句抒己怀。
“展禽胡为者”,此句是说:为什么像展禽这样的贤臣,竟然被三次罢黜呢?展禽,指春秋时展氏,展禽因直谏而多次被齐庄公所逐,最后出奔到陈国。“直道”是正直之道。“三黜”即遭三次罢斥。这两句是诗人慨叹展禽被罢官的原因。
“颜子何如人?”这是问:颜回这样的人怎么样呢?颜回是孔子的弟子,曾居陋巷,一箪食,一瓢饮,乐在其中。“屡空聊过日”,意思是说:虽然生活贫困但还能勉强度日。颜回虽贫而安贫乐道,不慕富贵,所以陶渊明说他屡次穷困却能安然度过。“聊”是聊赖的意思。
“皆怀王佐道,不践陪臣秩。”此二句是说:他们(指那些身居显位而心怀王佐之才的人)都怀有辅佐帝王的才能,却没有去实现自己的抱负,而是屈居人下。“王佐”即辅佐帝王的辅相。“陪臣”即诸侯国的大臣,这里指在位的高官。陶渊明认为这些贤人虽有王佐之才,但却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因而感到十分痛心。“陪臣”一词是作者愤激之言,也是他对自己处境的写照。
“自古无奈何,命为时所屈”,此二句是说:自古以来没有谁能摆脱这种命运,都是时代和环境所造成的,无法改变。陶渊明在这里表达了对当时社会的不满和愤慨之情。
“有如草木分,天各与其一。”此二句是说:就像草木那样分散、凋落一样,各自的命运也各不相同。这里诗人运用了比喻的手法,来表达他对人生无常的看法。
“荔枝非名花,牡丹无甘实。”此二句是说:荔枝不是名贵的花,牡丹没有美味的果实。诗人通过这两种植物的特点来说明,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价值和作用,不必强求名花之实,要善于发现并珍视身边的美好事物。
【注释与赏析】
展禽:展氏,春秋时齐国的大夫,因直言进谏而被免职三次。
颜子:颜回,孔子的学生,以清贫自守而乐道。
王佐:辅弼天子的大臣,这里用来形容贤才。
陪臣:诸侯国的大臣,这里指达官贵人。
古今:泛指从古至今。
命:命运;时运;际遇。
天各:自然地各归其位。
名花:美好的鲜花。
甘实:甜美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