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建都邑,渭水对青门。
朝市俱东逝,坟陵共北原。
荒凉萧相阙,芜没邵平园。
全盛今何在,英雄难重论。
故基仍岳立,遗堞尚云屯。
当极土功壮,安知人力烦。
天游戒东首,怀昔驻龙轩。
何必金汤固,无如道德藩。
微臣谅多幸,参乘偶殊恩。
预此陈古事,敢奏兴亡言。

【注释】

汉王:指汉文帝。文帝名刘恒(前205~前157),西汉第七位皇帝,孝文帝。都邑:都城,这里指长安。渭水:即渭河。青门:长安东面城门名,汉时为宫城东门。朝市:朝廷市场和市集。俱:全,都。坟陵:墓地。共:一起。北原:北方的高地。荒凉萧相阙:萧何的故居。相:丞相,这里指汉初开国重臣萧何。芜没邵平园:邵平是刘邦的故友,曾被封于丰,后迁封于湖阳,故称丰人、湖阳人。今已无人居住。全盛今何在:现在的繁华景象在哪里?英雄难重论:历史上的英雄人物已经难以复见了。故基仍岳立:汉文帝的宫殿依然屹立在高高的山岗上。遗堞尚云屯:残留的城墙还像云雾一样密布。天游戒东首:天帝出游的时候,告诫东方。怀昔驻龙轩:怀念往昔,停留在帝王的车驾上。金汤固:用金属筑成的城池,坚固无比。无如道德藩:没有比道德更高的屏障了。微臣谅多幸:我有幸得到皇上的厚恩。参乘偶殊恩:有时也能得到皇上的特别恩宠,可以陪从皇帝出行。陈古事:陈述古代的事情。敢奏兴亡言:敢于陈述国家兴衰的道理。

【赏析】

此诗作于唐玄宗开元二十四年(736)冬,时作者任中书舍人,因与宰相李林甫有隙,被出外当太子少詹事,途经故地长安,有感而作。

首联点明诗人此行的目的:“初冬从幸”。所谓“幸”,就是巡视,巡行视察之意,诗人自注“汉文帝时幸甘泉”即是此意。《汉书·武帝纪》载:“初冬行幸雍棫阳宫。”《西京杂记》卷三说:“甘泉宫……初冬行幸,则令官奴引熊罴猛兽驰入上林中,以御寒气,故号曰‘上林尉’。”据此,诗人此行应是在“初冬”巡视“甘泉”,并有“幸”上林之役,这是其一。其二,诗人此次巡视,正是为了撰写《初冬从幸汉故青门应制》,其目的之一便是要“陈古事”、抒发“兴亡言”,这也是诗人此行的另一目的。

颔联两句写长安城的景色,是诗人对长安城景色的描绘。“朝市俱东逝,坟陵共北原。”这两句写长安城的景象,是诗人对长安城景色的描绘。意思是说,朝廷的市场、市集都在向东流去,坟墓、陵墓却在向北的原野上长满了蒿草。这两句的意思是说,长安城的市场、市集都在向东流去,坟墓、陵墓却在向北的原野上长满了蒿草。“朝”指朝廷或官府,“市”指集市,这里指长安城内的街道市场。“俱”全、都。“东逝”是说长安的市场、市集都在向东流去。“坟陵”是古代帝王死后葬在墓地上的坟墓。这两句的意思是说,长安的市场和市集都在向东奔流而去,而那些帝王的坟墓却在向北的原野上长满了蒿草。“荒”“芜”都是杂草的意思。“相”是宰相,这里指汉文帝时的丞相萧何。“阙”是皇宫里的宫门。这两句的意思是说,萧何的旧宅已经荒芜了,邵平的园林也已经荒芜了。“萧相阙”是萧何的旧宅。“邵平园”是汉代著名辞赋家扬雄的故园。这两句的意思是说,萧何的旧宅已经荒芜了,邵平的园林也已经荒芜了。“全盛”是指汉文帝时代的繁荣景象。“今”指现在已经过去了。“何”指谁,这里指汉文帝。这两句的意思是说,现在汉文帝时代的繁荣景象已经过去很久了。“英”是指杰出的人才、英雄豪杰。“难再论”是说很难再次谈论了。这两句的意思是说,现在杰出的人才已经很难再谈说了。“故基”是指汉文帝时代的宫殿基址。“犹”还是,仍然。“岳”是指高大的山峰,这里指高大的山岗。“仍”是还的意思。“遗堞”是古代城垣上遗留下来的矮墙。“云屯”是云气聚集的意思。“营”是军营的意思。这两句的意思是说,汉文帝时代的宫殿基址现在还屹立着,但是残留的城墙却像云雾一样密集。“天游”是说天上的帝王巡游,这里指天帝出游。“戒东首”是说告诫东方,这里是说警戒着东方。“怀昔”是怀念从前的意思。“驻”是停留的意思。“龙轩”是古代帝王所乘坐的车驾,这里是指皇帝的车驾。这两句的意思是说,天帝出游的时候,告诫东方;怀念从前的时候,停留在皇帝的车驾上。“何必金汤固”是说没有必要用金属筑成城池来固守它。“无如道德藩”是说没有什么比道德更高的作为屏障了。“微臣”是指自己,这里指诗人自己。“谅多幸”是说自己幸运多了。“参乘”是说陪随皇帝出行,这里是指陪随皇帝出外巡行。“偶”同“又”,是副词,这里指偶尔。“殊恩”是指格外的恩宠,这里指特殊的恩典和宠爱。这两句的意思是说,我幸运多了,有时也可以得到皇帝的特别的恩宠,可以陪随着皇帝出行。“预此”是说参与这种事情。“陈古事”是指陈述古代的情况和故事。“敢奏”是敢说的意思,这里指愿意说。“兴亡言”是指国家兴衰的道理、道理等。这两句的意思是说,我有幸参与这种事情,愿意陈述有关古代的事情,敢说有关国家兴衰的道理。尾联两句意思是说,即使如此,现在的英雄人物已经难以再谈说了,过去的辉煌事迹已经无法再现了。“故基”“遗堞”“云屯”“天游”、“怀昔”、“龙轩”、“无如”,“微臣”“参乘”,“陈古事”“兴亡言”、“幸”等词语都运用得十分准确、传神。

这首诗是一首七言律诗,每句七个字,共有八句话,共八组对仗。其中四句一组对仗,中间两联各四句一组对仗,首联和尾联各四句一组对仗。全诗押韵严密,音调和谐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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