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先寔王佐,仲举信时英。
气睹冲天发,人将下榻迎。
圭符肃有命,江国远徂征。
九派期方越,千钧或所轻。
高帆出风迥,孤屿入云平。
遄迈嗟于役,离忧空自情。
饰簪陪早岁,接壤厕专城。
旷别心弥轸,宏规义转倾。
徒然恨饥渴,况乃讽瑶琼。
【赏析】
此是酬赠张九龄的《当涂界留赠之作》。这首诗的作者,据诗题所云为李白。张九龄是盛唐时著名的政治家和文学家,其《感遇诗三十八首》中就有《奉使君赴岭南》、《答友人》、《送韦参军》等作,可见二人交情甚厚,故李白对之有赠答之情。而李白在诗中亦自表其志。此诗可分四段。第一段写诗人对张九龄才华的钦仰。第二段写张九龄将远赴边陲之地,表达自己的惜别之情,并抒发了对友人的劝慰之意。第三段写自己虽身居高位却无权谋之志,表达了内心的苦闷。第四段写对张九龄的劝勉与祝福。全诗情真意切、辞恳意长。
【注释】
茂先:指张九龄。《晋书·张华传》:“华尝为《鹪鹩赋》,其词曰:‘木生高山之上兮,小鸟名为鹪鹩。’”王佐:谓能辅佐帝王的人才。仲举:指张九龄。《晋书·张华传》:“华有俊才,少孤而笃学,文章绝丽,尤工书札。”信:确也。气睹冲天发:犹言“气概高迈”。人将下榻迎:犹言“人们必将到府上迎接你”。圭符:指诏书。肃有命:犹言“严肃而有命令”。江国:指长江以南地区。《尚书大传》:“江汉朝宗于百川。”江国远徂征:犹言“远离故乡远赴边地”。九派:指长江。期:期望,希望。方越:《汉书·武帝纪》:“越裳氏重译而朝。”颜师古注:“重译,重致问者也。方越,犹欲往也。”千钧:喻极重的物体。或所轻:犹“或轻于鸿毛”。指张九龄虽远行,但并非如鸿毛一般微不足道。高帆:高高的船帆。出:露出。风迥:指船帆高高扬起,直冲云霄。孤屿:指一孤立的小岛。入:指进入。云平:指小岛渐渐隐没于云海之中。遄(chuán)迈:快速前进。嗟:叹息。于役:因公务在外。饰簪:装饰着发冠。陪:陪伴。早岁:年轻时。接壤:接近。厕:同“厕”。专城:特指京城长安。旷别:长久分别。心弥轸:心情更加悲痛。宏规:宏伟的规略。义转倾:正义之心转向朝廷。徒然:白白地。恨:遗憾。饥渴:比喻政治上的失意。况乃:何况。讽瑶琼:喻指以美玉相赠。
【译文】
你的才干确是王佐之才,你的行为确实像时代的英才。
你的豪气昂扬直冲天际,人们将到府上热情迎接你。
你的诏书严肃而有命令,长江以南遥远地出征。
长江的水流广阔无边,千万里行程不可轻视。
快扬着高帆驶出风的尽头,孤屿逐渐隐没于云海之间。
你匆匆告别仕途感到无奈,离别的忧伤让人独自伤悲。
你装饰发冠跟随早年,靠近京城担任重要职位。
长时间别离令人心情更痛,宏大的志向反而倾斜。
白白地遗憾不能尽孝,何况还有美玉相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