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晓开城旦书,坐与老农相嗫嚅。
槐阴翠圆吏已散,归来下帘手撚须。
胸中百纸无处使,静看穷达如呼卢。
身闲睡饱亦不恶,何用一跃惊骀驽。
去年凿池筑潜玉,清夜明月挂碧芦。
先生独吟亦径醉,谁见露鹤寒相呼。
径山老人笑疏懒,云当运动如户枢。
朝来此老意不已,溪寺破雨遗天苏。
紫房雁觜擢烟缕,细根蚯蚓蟠苔肤。
茯苓虽老避芳液,团参已贵惭云珠。
先生领意手自植,衣袂馥馥侵蘼芜。
从今抱瓮十日往,欲将后健酬前劬。
何时一饱翳凤凰,缑山月夜听笙竽。
长吟往觅五色麟,翩然那复烦双凫。
坐看白驹变古今,浮沤流电皆须臾。
此语险怪傥未然,引年聊与昌阳俱。
不须仙人九节杖,他年要与猱争途。
凌霄峰头觅此老,登山过水安用扶。
【注释】
仆:自称。琳老数语仆曰当屈伸步趋以散郁滞——琳老人告诉我,要经常活动身体,以驱散郁闷。屈伸步趋,指行走、活动。
白术:即白茯苓。饵术:服食白术。长生:长命不死。绝谷:不进食。致神仙:成仙得道。苟未至:假如还没有达到。尚能耐寒暑:还可以耐受寒冷和暑气。其骨健轻难老:他的骨头强健,轻盈,很难衰老。傥然:倘若。芒屦布裘:草鞋、布衣。芒是草的别称。径山:在浙江杭州市西湖西南,相传为晋代僧人慧理所开垦,唐时建寺,称灵隐寺。后改称径山,有“径山古佛国”之称。此诗是诗人自况,说自己虽然懒散,喜欢睡觉,但还能做些事来消遣,如种白术、茯苓之类。芒屦,草鞋。径山老人:指诗人。笑疏懒:笑诗人的懒散。云当运动如户枢:说人应该像门扇一样经常动一动,才能健康长寿。户枢,门扇的转轴,比喻经常动的人。朝来此老意不已,溪寺破雨遗天苏——早晨起来,这老人的心思没有停止过,就像那山间寺庙在雨后显得更加清新明亮。紫房:药圃。雁觜:即药杵嘴,用来捣药的工具。擢烟缕:形容香气袅袅。细根蚯蚓蟠苔肤:茯苓的细根盘结在苔上,就像蚯蚓在土里爬动,盘曲在苔上。团参已贵惭云珠,先生领意手自植,衣袂馥馥侵蘼芜——人参已经很贵了,惭愧它不如云朵那样轻软,但先生却亲自种下了它,身上的衣服散发出浓郁的香气。从今抱瓮日十日往,欲将后健酬前劬——从明天开始,我每天要挖十斤茯苓,用来报答从前的辛劳。翳凤凰:使凤凰遮蔽住它。缑山月夜听笙竽——在缑山上月夜中听到吹笙竽的声音。翩然:飞的样子。五色麟:指麒麟,古代传说中的吉祥动物。月夜听笙竽:在月光下听到吹笙竽的声音。长吟往觅五色麟,翩然那复烦双凫——长久地吟唱着去找一只麒麟,那么何必再去麻烦两只天鹅呢?坐看白驹变古今,浮沤流电皆须臾——看着白色的大马驹儿在古今之间转换着位置,就像水泡和流光一样,转眼就消失了。此语险怪傥未然,引年聊与昌阳俱——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它是真的,所以我就用它来做我的借口,聊以自慰罢了。不用仙人九节杖,他年要与猱争途——不必再用仙人的九节杖了,将来还要与猱(一种猴子)争夺道路。凌霄峰头觅此老,登山过水安用扶——在凌霄峰头寻找这位老人家,只要攀登高山,渡过河流就行了。
【赏析】
这是一首七言古诗。全诗可分为三部分,每段四句,首尾两句押韵,中间两联各四句。第一部分写诗人对友人的思念;第二部分写诗人对自己生活状态的自我描写;第三部分写诗人对友人的劝慰。
首联“仆性懒慢喜睡而吏事亦早休因得遂其欲琳老数语仆曰当屈伸步趋以散郁滞乃以诗送白术或云饵术能长生绝谷致神仙苟未至尚能御寒暑其骨健轻难老傥然则仆异时芒屦布裘步寻此老于径山之上尔”,交代了这首诗的背景:作者因为懒散而嗜睡,所以官府的事情也早早地做完了,因此得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琳老(即林逋)告诉他应当常常活动一下身体,以驱除心中郁积的郁闷情绪,于是他便写了这首诗送给林逋。
颔联“先生晓开城旦书,坐与老农相嗫嚅”,是说林逋清晨起来打开城门去服役,坐在那里和农民聊天。这里用“晓开城旦书”来说明林逋的生活状况,说他清晨就要去服劳役了,“坐与老农相嗫嚅”则表明他闲散无事,与农民闲聊。
颈联“槐阴翠圆吏已散,归来下帘手撚须”,是说槐树的影子在院子里投下了一片阴凉,官吏们都已经散去,林逋回到家中放下窗帘用手摩挲着胡须。“槐阴”,指院子中的槐树枝叶茂密形成的荫凉处;“翠圆”是形容槐树的枝叶茂盛;“下帘”即放下窗帘;“手撚须”,是说用手摩挲着胡须。
这一联通过描写林逋回家后的场景,表现了他的安逸闲适的生活状况,同时也表达了他对官场生活的厌倦,以及他对这种悠闲生活的享受。
第五联“胸中百纸无处使静看穷达如呼卢”,是说胸中堆积着许多纸张,却没有地方使用。于是静下心来看这些纸张上的字迹,它们就像是一场赌博,让人感到世事的变幻无常。“穷达”是贫富、得失的意思;“呼卢”则是古代的一种赌法,两人轮流出声音让对方猜自己手中的是什么字。
第六联“身闲睡饱亦不恶何用一跃惊骀驽”,是说虽然自己很闲,也很疲倦了,但是并不在乎这些,为什么要跳一下就能让马变得惊慌失措呢?这里的“一跃”,指的是跳跃的动作;“骀驽”是一匹良马;“惊”在这里是指惊动、惊动马匹的意思。
第七联“去年凿池筑潜玉清夜明月挂碧芦”,是说去年我曾经凿水池建造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晚上的时候月亮挂在碧绿的芦苇丛中,照亮了我隐居的住所。这里的“潜玉”、“碧芦”,都是指隐逸之地;“清夜明月挂碧芦”则是说在宁静的夜晚,明亮的月光映照在碧绿的芦苇丛中,照亮了隐居的住所。
第八联“先生独吟亦径醉谁见露鹤寒相呼”,是说先生独自一人吟诵诗歌,也在不知不觉中醉酒了。这时候露水洒落下来,好像一群白鹤在互相呼唤着彼此的名字。这里的“径醉”是说随意地饮酒而醉;“露鹤寒相呼”则是说露水洒落下来,好像一群白鹤在互相呼唤着彼此的名字。
第九联“径山老人笑疏懒云当运动如户枢”,是说径山老人笑着嘲笑自己的懒惰,他说我应当像门轴一样不停地转动啊!这两句是说林逋在面对自己的缺点和不足时,能够保持一颗平常的心态,不卑不亢,从容应对。
最后二联是全诗的重点:“朝来此老意不已溪寺破雨遗天苏紫房雁觜擢烟缕细根蚯蚓蟠苔肤茯苓虽老避芳液团参已贵惭云珠先生领意手自植衣袂馥馥侵蘼芜从今抱瓮日十日往欲将后健酬前劬何时一饱翳凤凰缑山月夜听笙竽长吟往觅五色麟翩然那复烦双凫坐看白驹变古今浮沤流电皆须臾此语险怪傥未然引年聊与昌阳俱不须仙人九节杖他年要与猱争途凌霄峰头觅此老登山过水安用扶”。这几句是说晨曦初升的时候,径山的老人还在不断地提醒我,让我不要懒惰。他说我在溪边寺庙的废墟上留下的雨水痕迹还残留着,仿佛是在诉说着我过去的行为和经历。他又说茯苓虽然是老了但还是要避避芳香的液体,人参已经是很贵了,但我也不应该感到惭愧。他告诉我,我的身体虽然强健但却不能长久保持这种状态,就像春天的花一样很快就会凋谢。他还告诫我说,人生在世就应该像庄子所说的“游无穷者”一样,不断地追求新的目标,不要满足于现状,否则就会变得平庸乏味。他还说我应该像孔子所说的“无求生以害仁”一样,不断进取,不要满足于现状。他还说我应该像《诗经》所说的“采薇采薇”一样,不要满足于眼前的利益。他还说我应该像庄子所说的“乘天地之正”一样,不断地超越自我,不要满足于现状。他还说我应该像屈原所说的“乘骐骥以驰骋兮”一样的勇往直前,不要满足于现状。他还说我应该像《诗经》所说的“乘彼白云”一样,不断地超越自我,不要满足于现状。他还说我们应该像《楚辞》里的“朝菌不知晦朔”一样,不要被短暂的利益所迷惑。他还说我们应该像《庄子》里的“蝉蜕于枯壳”一样,不断地超越自我,不要满足于现状。他还说我们应该像《易经》里的“龙战于野”一样,不断地超越自我,不要满足于现状。他还说我们应该像《老子》里的“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一样,不断地超越自我,不要满足于现状。他还说我们应该像《庄子》里的“逍遥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