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士脱选阶,如出百丈堑。
举员必及格,桂籍始一占。
宰邑非不荣,吏尘岂宜厌。
平生学爱心,小试乃可验。
今时邑大夫,不轸阎闾念。
非财不经营,所欲须属餍。
创第要高华,买姬求美艳。
骄色肆颉颃,严科行聚敛。
攫肉比饥鹰,噬肤如狞猃。
但规己丰腴,皇恤民亡阽。
吁嗟饕餮徒,信是搢绅忝。
中人易转移,习俗多薰染。
林君最高明,百行无一欠。
俗然君不然,白璧绝瑕玷。
狂生作此诗,未病投针砭。
爱助极拳拳,苦语忘其僭。
【注释】
①林公似:即林宗,字子游,东汉会稽上虞人,官至太尉,以正直著称。古田:古田侯国,今属福建省。②脱选:被选拔出来。③百丈堑:深谷高堑。④桂籍:指官职名册,也泛指官职。⑤宰邑:做县令。⑥吏尘:官吏的污秽。⑦平生学爱心:指林宗的学问和仁心。⑧小试:初次担任官职。⑨阎闾:指百姓家庭。⑩非财不经营:不是有钱才能办事。⑪所欲须属餍:所要满足的欲望必须得到满足。⑫颉颃:鸟飞翔时头部相对,形容气势雄壮。⑬严科行聚敛:严格制定法令来搜刮钱财。⑭攫肉比饥鹰,噬肤如狞猃:比喻贪婪无厌。⑮但规己丰腴:只要自己过得好就可以了。⑯皇恤民亡阽:不要顾及百姓的死活。⑰嗟饕餮徒:对那些贪食成性的小人表示惋惜。⑱搢绅:插在朝服中的簪子。⑲中人易转移:中等人家容易改变。⑳习俗多薰染:风俗习惯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㉑林君最高明:称赞林宗为人高尚。㉒百行无一欠:指他品行端正,没有一点缺憾。㉓狂生作此诗:我(作者)是个狂妄的人,写这首诗来劝诫你。㉔未病投针砭:没有病就给医生治病,比喻及时纠正错误和缺点。
【赏析】
此篇是林宗为友人所作赠序。林宗,即林宗元,字子游,东汉末年官员、学者。
开头二句说,“孤士脱选阶”,“百丈堑”,意思是说,我这个读书人,被推举出来做官,就像从百丈深沟里爬出来的一样。用百丈深沟来比喻仕途之艰险,形象生动,耐人寻味。
三、四、五、六四句说,“举员必及格”,而“桂籍始一占”,意思是说,当官的人必须通过考试取得功名,然后才能在官谱中得到记载。这是当时科举制度下的一个规矩,也是对做官人的一般要求。但是,这里却强调了“桂籍始一占”的重要性,认为它是衡量一个人是否合格的重要标准。
接着八、九、十三句说,“宰邑非不荣”,而“吏尘岂宜厌”,意思是说,当县令并不是很荣耀的事情,而做官的人也不能厌恶这种庸俗的生活。这两句话既揭示了封建社会官场的黑暗面,又表现了作者对于官场生活的矛盾心理。
十二、十四、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五、二十四、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句说,“平生学爱心,小试乃可验”,意思是说,我的学问和仁心都是从小就有的,只有经过一番小小的考验(指当个县令),才能真正地体现出来。这里的“小试”是指当个小小的县令,而“平生学爱心”则是指作者的学问和仁心都是从小就有的。
十三、十五、二十七八句说,“今时邑大夫,不轸阎闾念”,意思是说,现在这些做县令的人并不因为自己的家庭贫困而感到不安。这里的“今时邑大夫”是指现在的县令们,而“不轸阎闾念”则是说他们并不因为家庭的贫困而感到不安。
十四、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两句说,“非财不经营,所欲须属餍”,意思是说,做官的人不是为了钱财才去做官的,而是需要满足自己的需求才能做好官。这里的“非财不经营”是指做官的人不是为了钱财才去经营事业的,而“所欲须属餍”则是说满足自己的需求才是做官的目的。
接下来的二十一句说,“创第要高华,买姬求美艳”,意思是说,有些人为了显示自己的高贵和美丽不惜花费巨资建造豪宅,购买美女来取悦自己。这里的“创第”指的是建起豪华的房子,“买姬”指的是购买美女。
接下来三十七、三十八、三九、四十、四十二、四十三、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句说,“骄色肆颉颃,严科行聚敛”,意思是说,有些人骄横跋扈、肆无忌惮,甚至滥用法令搜刮民财。这里的“骄色”指的是骄横跋扈的性格,“肆颉颃”则是放肆的意思,而“严科行聚敛”则是滥用法令、搜刮民财的行为。
接下来的四十九、五十、五十一、五十二四句说,“攫肉比饥鹰,噬肤如狞猃”,意思是说,有些人贪婪得就像饿虎扑食一样,甚至连皮肤都要吃进肚子里了。这里的“攫肉”指的是抢夺财物,“比饥鹰”是比喻的意思,“噬肤如狞猃”则是比喻搜刮民财像凶猛的豺狼那样贪婪。这些描述都反映了当时官场的一些不良现象。
接下来四十七、四十八句说,“但规己丰腴”,意思是说,我只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富足就可以了。这里的“丰腴”指的是富裕的样子,而“但规己”则是说只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富足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四十九、五十一两句说,“皇恤民亡阽”,意思是说,不要只顾及自己而忘记了人民的疾苦。这里的“皇恤民”是说关心人民,“亡阽”是说不要陷入危险的境地。
最后的几句说,“吁嗟饕餮徒,信是搢绅忝”,意思是说,真是可笑啊!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们真该羞愧死了!这里的“饕餮徒”是对那些贪婪无耻之徒的称呼,而“搢绅”则是指有官职的人,“忝”是惭愧的意思。这些句子都是表达了作者对于官场腐败现象的不满和愤怒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