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无所为,官门聊饮酒。
家贫乏肴果,撷蔬不盈手。
要归一醉尔,宁复计薄厚。
颓然几案间,樗散忘宇宙。
古来痛饮人,可是耽醇酎。
由来困寂寞,聊此娱昏昼。
纷纷眼前物,泯泯胸中垢。
当其暂忘去,快若免介胄。
萧萧风入檐,皎皎月当牖。
歌罢兴已阑,感叹还搔首。
【译文】
年关将至无所事事,官署门外聊以饮酒。
家境贫寒食物匮乏,采摘蔬菜不足盈手。
要归家醉去尔休,何必计较厚薄轻重。
颓然几案间中,散心忘怀天地宇宙。
自古悲歌饮者,可是耽醇酒的嗜好。
自古以来孤独寂寞,只此娱昏昼之时光。
纷纷眼前物事,泯灭胸中有污浊。
暂时忘却离去时,快意如同脱甲胄。
萧瑟秋风入檐下,皎洁月光照窗户。
歌声罢后兴已阑,感叹还须搔首思量。
【注释】
岁暮:年终。
官门:衙门门前。
撷蔬:摘菜。
樗(chū)散:指樗树,落叶乔木,其子可食,亦可作薪炭用。比喻无用之物。
一醉尔:你且尽情地醉吧!尔:你。
宁复计薄厚:又岂顾得薄与厚呢?薄指贫穷,厚指富贵。
颓然:失意、沮丧的样子。
樗散:同上。
古来:自古以来。
痛饮人:能痛饮的人。
耽醇酎:沉迷于美酒。醇,浓味;酎,甜酒。
由来:向来。
困:穷愁。
聊:姑且。
娱昏昼:消磨时光。
纷:繁多。
泯:消解。
当:正。
暂:暂,片刻。
萧萧:形容风声,也形容声音清越。檐:屋檐。
皎皎:形容月光明亮。牖(yǒu):窗。
兴已阑:兴致已尽。阑:尽。
搔首:搔头思索。
【赏析】
这首诗写诗人在官署门前醉酒之后的心情和感受,表现了诗人的孤傲不羁的个性及对世俗名利的不屑一顾。全诗风格清新俊逸,意境高远,有《文选》李善注所云:“此篇虽为饮酒而作,然其辞甚闲雅,不类于常日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