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行次符离,我子死阿十。
临之但惊迷,至伤反无泣。
款定始怀念,内若汤火集。
前时丧尔母,追恨尚无及。
迩来朝哭妻,泪落襟袖湿。
又复夜哭子,痛并肝肠入。
吾将仰问天,此理岂所执。
我惟两男子,夺一何太急。
春鸟独蔓延,哺巢首戢戢。
【注】:
悼子:即《悼亡诗》。
符离:古县名。在今安徽省宿州市西南。
我子死阿十:指我的儿子死了,已经十个年头了。
临之但惊迷:面对儿子的尸体,只觉得茫然不知所措。
至伤反无泣:悲痛到了极点,反而没有流泪。
款定始怀念:经过一段时间的平复之后才思念起丈夫。
内若汤火集:心中就像被烈火焚烧一样痛苦。
前时丧尔母:之前你母亲去世的时候。
追恨尚无及:对母亲的去世感到遗憾,却来不及表达。
迩来朝哭妻:最近早晨还为妻子哭泣。
泪落襟袖湿:泪水沾湿了袖子和衣服。
又复夜哭子:晚上又为儿子哭泣。
痛并肝肠入:痛苦直透心肝。
吾将仰问天:我将向上求问苍天。
此理岂所执:这道理难道是我所能理解的吗?
我惟两男子,夺一何太急:只有两个男子(指我和孩子)被迫分离,真是太匆忙了。
春鸟独蔓延,哺巢首戢戢:春天的小鸟独自飞散,筑巢的巢里羽毛杂乱。
【赏析】:
这首诗是唐代诗人李益所作。全篇以第一人称的口吻写自己与妻子、儿子的生死离别,情调沉痛,风格悲凉。诗的前四句叙事,后八句抒慨,中间八句由景生感,抒发哀情。
开头两句,诗人叙述自己在途中遇到一件令他悲痛欲绝的事。“舟行次符离”,他乘坐船在途中停留;“我子死阿十”,“我的儿子死了,已经十个年头。”这里,诗人用“死”字,表现了儿子的不幸遭遇。“临之但惊迷,至伤反无泣”,这是说,面对儿子的尸体,只觉得茫然不知所措;悲痛到了极点,反而没有流泪。这里,诗人用“但惊迷”、“至伤”、“反无泣”三个词组,形象地写出了诗人在极度悲痛中的状态。
接下来的八句是对前面内容的补充和发挥。“款定始怀念”,经过一段时间的平复之后,才开始想念起死去的儿子。“内若汤火集”,心中就像被烈火焚烧一样痛苦。“前时丧尔母”,之前你母亲去世的时候。“追恨尚无及”,对母亲的去世感到遗憾,却来不及表达。“迩来朝哭妻,泪落襟袖湿”,最近早晨还为妻子哭泣;“又复夜哭子,痛并肝肠入”。夜晚还为儿子哭泣,痛苦直透心肝。诗人运用一系列排比句式,从时间、地点、人物等方面层层渲染,使感情的波澜层层推进,形成一种强烈的悲剧气氛。
最后六句,抒发哀情。“吾将仰问天,此理岂所执”,我将向上求问苍天,这道理难道是我所能理解的吗!诗人在这里表达了自己的无奈之情,同时也流露出对命运的无可奈何。“我惟两男子,夺一何太急”,只有两个男子(指我和孩子)被迫分离,真是太匆忙了。“春鸟独蔓延,哺巢首戢戢”,春天的小鸟独自飞散,筑巢的巢里羽毛杂乱。这里,诗人运用拟人化的手法,将春天的小鸟人格化,生动形象地描写了小鸟筑巢的过程,也暗示出生命的短暂和无常。
整首诗语言凝练含蓄,意境深远,情感真挚动人,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