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月出天正白,众乌惊飞啼夜色。
枝高风多露新滴,畏声恶影不能息。
愁人感之援鸣琴,拂弦成声泪沾襟。
嗟尔一生八九雏,游翔不过东西林。
白头反哺无所恨,桓山分飞独何心。

【注释】

城头:城墙上。乌:乌鸦。惊飞:被声音吓到的鸟。啼:叫声。天正白:天空一片明亮。枝高风多露新滴:树枝上,风多、露多,显得格外清冷。畏声恶影不能息:因为害怕声音和影子而停止鸣叫。愁人感之援鸣琴:因愁闷而弹奏琴曲。拂弦成声泪沾襟:弹奏时发出凄楚哀婉的声音,泪水沾湿了衣襟。嗟尔:你(指乌鸦)。一生八九雏:你的子孙有八九只。游翔:飞翔。东西林:树林。桓山分飞:传说凤凰与一只鸾鸟相随而行,因“鸾凤不比翼”,故说“桓山分飞”。独何心:为什么独自这样呢?

【赏析】

此诗是诗人观物兴情之作。前八句写景,后两句抒情,全诗以景衬情,借乌鸦的悲歌抒发自己内心的苦闷抑郁之情。

首联写月出城头的夜景,众乌惊飞,啼声四起。这是一幅动人心弦的图画,也是一首扣人心弦的诗篇。作者在夜半时分,来到城头上,只见一轮明月高悬天际,万籁俱寂之时,忽听得一声惊啼。这惊啼不是出自鸟儿的口中,而是从一群乌鸦之中传来,它们被城楼上的月光所惊扰,纷纷振翅欲飞,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这惊啼之声,正是作者心中郁结已久的愁苦情绪的象征。这种情感的表达,既有视觉的描写,也有听觉的感受,动静结合,生动形象。

颔联写乌鸦枝头栖息的情景。枝叶茂密,风过枝头,露珠滴落,声音清脆悦耳。可是,这美妙的声音并不能让乌鸦们安心下来。他们害怕声音,更害怕自己的身形被同伴发现,于是只好蜷缩身子,不敢出声。这种情境,让人联想到自己的遭遇,也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

颈联写诗人听到乌鸦的悲啼,心生怜悯之情,于是拿起琴来弹唱。琴声悲切,如泣如诉,仿佛是诗人内心愁绪的倾诉。然而,这琴声却并没有打动乌鸦们的心,反而让他们更加痛苦不堪。诗人不禁感叹道:“嗟尔一生八九雏,游翔不过东西林。”是啊,这些乌鸦虽然只有八九只,但却要面对如此残酷的生活环境,它们的命运真是令人堪忧。

尾联写诗人看到乌鸦们孤独的身影,心中不禁生出同情之心。他想起了那对曾经恩爱相伴、如今却只能相互分离的凤凰和鸾鸟。这种对比,让人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悲哀和无奈。

这首诗通过描绘月夜下的城头景象,以及乌鸦们的悲啼之声,表达了诗人内心的忧愁和苦闷。同时,诗人又借助乌鸦的形象,将自己的情感投射出来,使得整首诗充满了浓厚的抒情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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