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缡记初欢,同穴期晚岁。
择夫得温峤,生子胜王济。
高风相宾友,古义仍兄弟。
从君吏隐中,穷达初不计。
云何抱沉疾,俯仰便一世。
幽阴凄房栊,芳泽在巾袂。
百年纵得满,此路行亦逝。
那将有限身,长泻无益涕。
君文照今古,不比山石脆。
当观千字诔,宁用百金瘗。

【注释】

孔毅父:字子华,孔子七十九代孙,宋人,曾为宰相。妻:即杨氏,名氏未详。挽词:哀悼死者的诗词。

云何:为何。抱沉疾:身患重病。俯仰:指生活。一世:一生。房栊:门窗。巾袂:妇女的头巾或手帕。山石:指坟墓。千字诔:一篇有一千个字的哀悼文章。

【赏析】

此诗是宋代诗人孔平仲为他的岳父杨氏所写的挽词。杨氏与孔平仲结婚不久便去世,因此作者在悼念时不免感慨万端。全诗用典精当,语言简练,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尤其是末句“不比山石脆”的警句,更是发人深思,意味隽永。

第一、二句:结缡(ji li,古时女子出嫁时系于颈上的布带,因称婚姻)记初欢,同穴期晚岁。这两句诗是说妻子与我结为夫妻,她与我同度晚年。“结缡”一词出自《诗经·周南·关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里用“结缡”一词,既表明了妻子与我的婚姻关系,又表示对妻子的怀念。

第三、四句:择夫得温峤,生子胜王济。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我的妻子选择的是品德高尚的丈夫,儿子也胜过王济。温峤和王济都是历史上有名的贤臣,妻子能够选择这样的丈夫,真是值得庆幸的事。

第五、六句:高风相宾友,古义仍兄弟。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妻子与丈夫之间保持着高尚的风范,互相尊重;他们之间的感情像古代兄弟一样亲密无间。

第七、八句:从君吏隐中,穷达初不计。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我跟随您隐居山林,不管富贵还是贫贱,都能泰然处之。

第九、十句:云何抱沉疾,俯仰便一世。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妻子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抱病呢?她的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

第十一、十二句:幽阴凄房栊,芳泽在巾袂。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妻子的居室阴暗而寂静,她的香泽还留在手帕之上。

第十三、十四句:百年纵得满,此路行亦逝。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即使活到一百岁,也不能像您这样走得那么快。这里的“此路”,是指人生的道路。

第十五、十六句:那将有限身,长泻无益涕。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您已经离我们而去,我们不能再为您流下泪水了。

最后两句:“君文照今古,不比山石脆。”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您的文章照耀古今,它的光芒不会像山石那样脆弱。”这里的“君文”,是指妻子的遗作。这两句诗表达了作者对妻子的深切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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