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癸卯,温自广陵将还姑孰,屯于白石。丁未,诣建康,讽褚太后,请废帝,立丞相会稽王昱,并作令草呈之。太后方在佛屋烧香,内侍启云:“外有急奏。”太后出,倚户视奏数行,乃曰:“我本自疑此!”至半,便止,索笔益之曰:“未亡人不幸罹此百忧,感念存没,心焉如割。”
己酉,温集百官于朝堂。废立既旷代所无,莫有识其故典者,百官震忄栗。温亦色动,不知所为。尚书仆射王彪之知事不可止,乃谓温曰:“公阿衡皇家,当倚傍先代。”乃命取《霍光传》,礼度仪制,定于须臾。彪之朝服当阶,神彩毅然,曾无惧容。文武仪准,莫不取定,朝廷以此服之。于是宣太后令,废帝为东海王,以丞相、录尚书事、会稽王昱统承皇极。百官入太极前殿,温使督护竺瑶、散骑侍郎刘亨收帝玺绶。帝著白帢单衣,步下西堂,乘犊车出神虎门,群臣拜辞,莫不歔欷。侍御史、殿中监将兵百人卫送东海第。温帅百官具乘舆法驾,迎会稽王于会稽邸。王于朝堂变服,著平巾帻、单衣,东向流涕,拜受玺绶,是日,即皇帝位,改元。温出次中堂,分兵屯卫。温有足疾,诏乘舆入殿。温撰辞,欲陈述废立本意,帝引见,便泣下数十行,温兢惧,竟不能一言而出。
十一月,癸卯,温从广陵将要回姑孰,驻扎在白石。丁未,他到建康,劝说褚太后废掉皇帝,立丞相会稽王昱为帝,并把令草呈递给她看。太后正在佛屋烧香,内侍说:“外面有急奏。”太后出来倚着门观看奏文几行,就说:“我本来怀疑这件事。”到一半就停止,索笔添上了几个字:“未亡人不幸遭遇百忧,感念存没,心焉如割。”
温聚集百官于朝堂。废立之事旷代所无,没有人认识其典故的,百官震惊恐惧。温也脸色变动,不知该如何是好。尚书仆射王彪之知道事情不能停止,便对温说:“您是阿衡皇家,应该依靠先代的做法。”于是命取《霍光传》,礼度仪制决定于片刻间。王彪之以朝服当阶,神色坚定,毫无惧容。文武仪范制度,无不决定,朝廷因此服他。于是他宣读太后命令,废掉皇帝为东海王,以丞相、录尚书事、会稽王昱统领皇统。百官入太极前殿,温派督护竺瑶、散骑侍郎刘亨收下皇帝玺绶。皇帝穿白纱衣单衣,步下西堂,乘犊车出神虎门,群臣拜辞,莫不唏嘘。侍御史、殿中监带兵百人护送东海王到东海王府。温率领百官备好车马法驾,在会稽邸迎接会稽王。王在朝堂改变服饰,穿平巾帻、单衣向东流涕,拜受玺绶,这一天,他就即位称帝,改元。温出次中堂,分兵卫戍。温有足疾,诏令坐舆进入殿内。温拟写辞表,想陈述废立本意,帝引见他,便哭泣了数十行,温惊惧,竟不能一言而出。